【嘶,这葡萄汁把刚染的丹蔻弄花了,为了让这个毫无良心的兄长愧疚,今日可是受罪了……】
以往在宫里都是小暴君剥给她的,荔枝都是要去掉壳的。
终于,谢琰和的异样引起了陛下的关心,殷星无笑得阴森森,声音听上去却很正常:“舅兄怎么不吃啊,这家宴可是阿姒亲手操办的,听闻都是舅兄喜欢的。”
【鹿肉壮阳,这谢贼平日里一定虚的很吧……】
谢琰和手上的银筷子被捏弯了,他仍旧面不改色:“臣多谢贵妃体恤。”
如果菜里没毒,那酒中……
陛下要杀他,他心中清楚,也没有当众戳穿。若非这读心异术,他早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如今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看出猫腻,小皇帝之所以暗着来,无非便是不想让谢姒知道,那他就偏要让阿姒知道,小皇帝都做了些什么。
外臣进宫是不能带随侍的 ,但是谢琰和绝不是孤立无助。他身后侍奉的宫女,正是从谢府来到谢姒身边的兰香。
他稍一示意,银箸指向了酒壶,身后的兰香便已明了,趁着其他宫人上菜的遮挡,她假意斟酒,只在一息之间就将桌上的酒给换掉了。
谢姒一直注意着谢琰和那边,她也看出来了,谢琰和有些不对劲,但是并未多想,成日操劳国事的谢世子有些心事不是很正常吗。
殷星无见他对桌上的东西一动不动,知道他是有意戒备,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听阿姒说,舅兄在家中时最喜欢饮用去岁的雪酿出来的桂花酿,这酒是是阿姒与我去岁埋在寝宫的墙根下的,舅兄不如尝尝?”
谢姒闻言看了一眼杯中的酒,她杯盏中的分明是梅花酿,她去年偷懒就埋了一壶酒,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便宜谢琰和。难道,小暴君把她的酒换了?
谢琰和心中明了,唇边露出笑来,看向上座的谢姒,道:“贵妃在家中时便曾言,梅花酿酒多清苦,方才见贵妃皱眉,想是不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往杯中倒了一杯,然后对身后的兰香道:“将剩下的酒给贵妃送去。”
兰香面无表情的应是,端起那银器做的酒壶,就朝上座而去。
谢姒内心还算矜持:【算他有良心,知道给我留一口。】
殷星无神色不定,一瞬修长的指节捏紧了杯盏,关节处都有些泛红。【谢贼怎知阿姒的杯中是梅花酿?】
他面上不动声色,看着兰香把酒壶端到阿姒面前。
宫中的酒器自成一套,基本都是用银制的,是为了防止有人下毒。为了不让人看出来,谢琰和的酒器是假的。但是虽然谢琰和那边拿过来的酒壶是假的,阿姒的酒盏却是真的银器,是否有毒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他只作不知是谁干的就是了,免得阿姒生气。
那可是粘唇即死的剧毒,只要谢琰和先把杯中的酒饮下,一切便都成了。
正思量着,谢姒已经端起了酒盏,含着笑和谢琰和遥遥举杯。
“兄长从陵州平安归来,阿姒敬兄长一杯。”
结果话还没落音,酒盏就被殷星无夺去了。
“怎么了,陛下?”谢姒依然含着笑,面色疑惑。
【就知道就知道,小暴君肯定又要搞事情了!他素来是看不惯谢琰和的,怎么能好心把他邀入宫中让他们兄妹团聚?!】
“这酒从旁人手中端过来没试一下毒怎么能成?”殷星无看了眼端酒的兰香。
谢姒唇都要笑僵了:“这是妾宫中的人,怎么会是刺客?”
【这是又要找什么事?】
殷星无看了眼酒盏,酒色很清完全看不出有毒的样子,心有疑虑,但还是让身后负责试毒的太监尝一下。
谢姒就看着他要整什么幺蛾子,看了眼身后的兰香,示意她再斟一杯。
试毒的太监用了一杯,浑然无事。
谢姒也不欲理他了,这酒里定然是没毒的,她闻出来了,这就是她亲手酿的桂花酒。当即就冲谢琰和举杯示意,要与他一同饮下。
杯盏却又被殷星无一把夺去,谢姒黑着脸,小暴君甚少驳她面子,结果今日竟在人前接二连三如此。
“阿姒,你这几日不宜饮酒。”殷星无看向兰香,“还不快给贵妃上茶。”
虽然这酒杯中看着确实不像有毒的样子,但是毒是殷星无亲自看着太医放进去的,他怎么敢让阿姒饮下?
谢琰和含笑看着他,举杯道:“既然如此,不如臣就敬陛下一杯吧。贵妃甚少动手,酿的桂花酒应当不多,今年的陛下想来还没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