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谢琰和心中对谢漳的疑窦已经有些消散了,隐约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些什么隐情。
谢漳看见谢琰和也只是愣了一秒,下一刻就痛哭流涕的拜倒在谢琰和脚边:“刚才我忧心了一路,如今见到侄儿一切安好,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琰和无事,否则一个人回去,兄长焉能放过我……】
谢琰和心说你来时分明在想着如何脱罪,但是此刻看着放下脸面痛哭流涕的谢漳他也说不出口了,只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人扶住:“叔父莫要折煞晚辈了,叔父识人不清……虽有错处,但到底没酿成大祸,不必如此。”
他话语一顿,听着谢漳复杂的心声,到底还是相信了他。
但是,如果此事不是谢漳所为……
背后挑拨离间之更就更可怕了。
太守在一边,跟着安抚:“谢中书快快请起,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应该是查出凶手还世子一个公道才是。”
【想不到世子对这个叔父竟如此敬重信任……】
他看向谢漳时面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谢漳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谢琰和竟然这般好说话。
【想不到琰和对我,竟如此的信任……我却信任了个有异心的,还险些害了侄儿!!】
谢漳顿时愧疚的难以自抑,只觉得谢琰和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啊,若是换成旁人,怕是即便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也要先装作不知捞点好处再说。
谢琰和顿了一下,表情顿时都有些不自然了。他其实也是想捞好处的,但是一想到有人在暗处挑拨离间,他就不能任由对方得逞,只能先信任谢漳,免得被人坐收渔翁利。
太守与谢漳立刻派人严查此事,但是时日过去甚久,一直等到谢琰和病好也未能查出个所以然。
班师回京的前一日,谢琰和收到消息,父亲已经先行一步回京了。
***
清安侯谢岐在朝中只挂了个闲职,平日里也不常回京。表面上他是在江州的封地的谢家故居暂居,到处游山玩水,实则只有极少部分的谢家人知道,他是在各地招揽人才,结交能人异士,为以后谋大事铺路。
平常时候,谢岐是很少会回京的。
谢琰和敏锐的察觉到了,父亲可能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计划。
这段时间以来,小皇帝看着依旧迷恋谢姒,但是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同。谢琰和上一次给父亲去信的时候,就在信中说明了情况,小皇帝绝不像表面看着那样,对政事一无所知。
如果小皇帝不能安心的做一个没有脑子的昏君,那么谢家就不能这样毫无准备的慢慢布局了。
谢琰和回到京中后,父亲已经留在京中两月有余了。他回府后还来不及卸下身上的行装,就被父亲的人叫到了书房。
书房寂静无比,清安侯谢岐已经四十有余,披着一袭墨青的长袍,看着劲瘦无比。他眼窝深陷看上去却炯炯有神,一缕灰白的山羊胡,却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在看到儿子之后,他并未提起陵州之事,实际上他虽在江州,但是各种事情却瞒不过他耳。谢琰和江州遇刺之事,他也心知是有人挑拨,但是他并未着急推测是谁出手,而是牢牢将目标锁定在了王座那个人身上。
“我们不能等了,陛下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陛下了。”谢岐说话的语气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极小的事情,“明日你入宫觐见,正好去瞧瞧贵妃吧。”
【不管挑拨的人是王家还是张家,陛下绝非看着那样简单,他在这其中一定扮演了什么脸色,得将这主要的问题给解决了……】
谢琰和擡起头,有些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他面对父亲的时候,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轻易的读出心声,只能听到一些极浅薄的东西。很久之前他就意识到了,内心防备越重的时候,他越不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谢岐让他去柜子里取一纸药方,道:“这是生子的秘方,你拿进宫中送给贵妃。”
【可惜了,她到底不是亲生的,身上没流着谢家的血,便是生下了孩子也不能真的扶持他坐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