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有些睡意朦胧,蠢蠢欲动的它,让崔逢月顿时清醒了。男子于早间更容易动情。
“不要了。”
昨夜到现在叫了三次还是四次水,她于极乐之巅已经神智不清,已经记不得了。
“那是谁昨日火急火燎地跑到紫宸殿,见到我恨不得立刻扒光拆骨入腹。”
啵地一声响,崔逢月狠心用了蛮劲挣脱他得束缚,胡乱拿起架上的大氅,遮住春光:“弄棋,伺候沐浴!”头也不回往湢室去。
裴远愈勾唇得意一笑,起身往另外一间湢室走去。
昨日裴书怡来信报喜,已有三个月身孕,且这胎又是双生。崔逢月想着两年过去自己肚中仍无音信,急得坐上肩舆,在紫宸殿口无遮拦地怪嗔裴远愈不够勤力。
其实,他并不想叫她生子。大师说他天煞孤星的话言犹在耳,能有地藏奴和观音奴已经是上天垂怜。
幼年丧母,青年丧父,可见并不是上天垂怜他,是崔逢月几乎用性命换来他在这一世不再是孤家寡人。
他不敢让她在置于生子的险境之中。他怕。这世间,没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没有她。
二人坐下用朝食。
“逢月,是不是想念馨儿了?”馨儿是王蓁蓁的女儿,两月之前送她往扬州与王玉玉团聚。
“有那么一点。”
“那不如叫上沈医女,往扬州去探她,正好游玩一番。”沈暖烟与曾泌刚成婚不到三月,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喝着鸡汤的崔逢月擡起头来,审视的目光看向裴远愈:“远愈哥哥这打的什么主意?”
“哪有什么主意?是瞧着逢月前段日子为了生意疲累,正好歇歇。”
她从不和他开口要生意上的便宜,总是舍近求远。她和高玉祁要天雄地界无税银路引在她的第一批食材入京不到一日,就知道这生意背后的东家是崔逢月。
当时她推波助澜让高玉祁娶了裴书怡,裴远愈就猜测她定是要了好处的。他后来说服太后娘娘,明面上,裴书怡往东都伺候太后,后又给她该信徐换了身份嫁给高玉祁,一是合了太后心意,徐远山明面上后继有人,重要的是,如此他与裴书怡明面上不再是姐弟,不掉入天煞孤星的魔咒。
“远愈哥哥怎么知道我生意之事的?”
他若想,这大魏哪里有他不能知道之事。
裴远愈笑笑道:“逢月如今怕是京中首富了,日后可要让为夫有软饭可吃的。”
“哟呵,裴大元帅,你裴家柜坊遍布天下,日进斗金的,这是和哀家哭穷?”
捏了捏的脸蛋,裴远愈道:“所以,裴家生意你也在打点,又要掌管后宫,既有地藏奴、观音奴和馨儿,你再生儿育女,你我二人的闲暇时光岂不是少之又少?”
这两年,崔逢月看出他是怕自己生育在往鬼门关走一趟。
“嗯,今后我也不急了,顺其自然,若是能怀上,就是老天爷给的福气,定能叫我平安无事的。”
裴远愈执起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算是允准。
不料崔逢月表情有些痛苦。
急忙松开手:“是我捏疼你了么?”
得了自由的手捂住嘴,哇哇吐了起来。
入夜,承香殿一片欢天喜地,伺候的奴婢内侍都得了丰厚的赏钱——崔逢月有孕一月有余。
“逢月,老天垂怜,咱再有孩子,此胎过后,无论男女,都不要再生了,可好?”
崔逢月在他怀里,用纤纤玉手抚摸过他刀锋的面庞:“嗯,远愈哥哥安心,就这一胎,日后咱们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地一块。”
自打崔逢月怀胎,裴远愈就开始如素,日日用一个时辰抄写平安经,加之担忧,人清减了许多。
崔逢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一天比一天沉默。朝堂之上,他总是只言片语,只在奏章上把政务处理好。
好在崔逢月怀胎十月还算顺遂,除了前期备受孕吐折磨,人瘦得让裴远愈疼到了心里外,生产过程有惊无险。
幽幽醒来之后发现裴远愈眼中含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轻轻擦了擦他眼角含着地泪光问道:“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裴远愈才如梦初醒般道:“我没听到,只听到了你产程过长,昏睡过去,但平安。”
他往殿外喊道:“叫奶娘抱着孩子过来给太后娘娘瞧瞧。”
在崔逢月的殷殷期盼中,弄棋与奶娘抱着孩子一同入了承香殿。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大元帅,是龙凤胎!公主是姐姐。”
“远愈哥哥,你有女儿了,高兴么?”
“高兴极了。”
“那给孩子取名吧!”
“裴曦月,裴予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