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1 / 2)

惊觉

裴远愈到了骊山行宫时,新帝灵前已经跪了一片披麻戴孝之人,正在低头哭丧。这其中,自然有崔逢月,她眼尾似乎有些泪光,一身孝衣在身,风流俏丽,看得裴远愈心中一悸。但想到躺在梓宫里的男人哪里有资格叫她披麻戴孝,心中又有些不快。

她右边的地藏奴抿着嘴,脸色沉沉,叫人看不出情绪。而左边的观音奴差点没叫裴远愈笑出声了。只见他雷声大雨点小地不住干嚎“阿耶阿耶”,看见裴远愈进来,瞄了左右,其他哭丧的人头更低了,他大胆擡起头来给裴远愈一个狡黠的眼神,又接着“阿耶阿耶”的干嚎。

正往前走的裴远愈突然被人抱住小腿,定睛一看,是永安长公主。

“大元帅,大元帅,圣人究竟为何而死!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往宫中报平安么!”

听得所有人胆战心惊,事到如今,谁敢问新帝死因,那就是不想活了。

宁贵太妃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带着哭腔却又将生死置之度外道:“裴大元帅,哀家未能得见圣人最后一面,如今已是天人两隔,还请大元帅打开梓宫,叫哀家见见我儿。”

裴远愈只冷冷看了宁贵妃一眼,早有内侍把永安长公主拉到一旁,他继续往前走,背对着梓宫,立刻有人把圈椅搬了过来,缓缓坐下,才徐徐开口:“新帝装殓,重新开棺,岂不是要叫他魂魄不宁!”

宁贵太妃寸步不让:“大魏礼法,皇帝驾崩后第二日需行小敛之礼,第三日才大殓入梓宫,裴元帅如此迫不及待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殿中大臣噤若寒蝉,伏地不起。

裴远愈冷笑道:“宁贵妃不愧是柳家的人,有胆量,只是本元帅如今若是有不臣之心,谁还拦得住?本元帅再问你一句,果真要看?”

宁贵妃早就是孤注一掷,点点头。

“左右臣上前,与宁贵太妃一同查验!”

裴远愈话音刚落,就有十二名金吾卫将新帝梓宫团团围住,棺椁被徐徐打开。

元天枢躺在棺椁之中,除了面色发青之外并无特别,棺中并无异味,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宁贵妃想近前触摸,却被其中两名金吾卫拦住,棺椁在瞬间又盖上了。紧接着,七寸的长钉打入棺椁,“铛铛铛”之声砸到人的心坎上,魂飞魄散。裴远愈一言不发,而宁贵妃早就瘫坐在地,本来还低低啜泣的新帝妃嫔也都忘了哭泣。

“都看清楚吧!”裴远愈冷冷道。

元天枢早就让周尹收拾好了,一直置于冰窖之内,加之放了定颜珠,如同新丧。

“大魏接连国丧,财库空虚,新帝丧葬一切从简,明日出殡!宫中新帝嫔妃移居感业寺。”

裴远愈刚说完这句,底下哭泣时四起。感业寺荒僻,生活与宫中比,那是天差地别!

“国不可一日无主,本元帅便顺了新帝之意,辅佐太子继位!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不,是太后娘娘,送葬就免了,金吾卫,立刻将她送入骊山行宫蓬莱殿,好好将养,无本元帅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日后再指去处!”

观音奴初听地藏奴当了皇帝,心中乐开了花,可算没有白嚎,可一听阿娘被送走,有些急了:“我……”“我”字刚出,就被地藏奴封住了嘴。观音奴心中起急,不是说好阿娘和我们一起的么!

大臣们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大元帅这是要软禁崔逢月,疏离她与太子的关系,怕是她以后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

大臣嘴中不好过的崔逢月正在蓬莱殿怡然自得地与沈暖烟闲叙家常。

沈暖烟揶揄道:“裴大元帅多半是怕逢月累着,连送葬都不叫你去了,把你关在蓬莱殿躲懒。”

崔逢月抿嘴笑道:“谁知道他什么意思!一会儿一主意!”

话音刚落,小东子来报:“太子和亲王由大元帅亲自照顾,叫您安心。还有……”小东子看沈暖烟在旁,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大元帅叫娘娘把孝衣脱了!”原来如此,他不乐意看着她给那人戴孝!

这下崔逢月闹了个大红脸,在沈暖烟含笑的目光下脱下孝衣,突然碰到硬物,从袖袋里拿出来交给沈暖烟化解尴尬的气氛:“沈姐姐,你瞧瞧这是什么药?我怕远愈哥哥有病瞒着我。”

沈暖烟接过来,倒出两粒,仔仔细细闻了好几遍,用嘴咬了细细的一口,脸色凝重地看向崔逢月。

“这是裴大元帅的?”

崔逢月点点头。

沈暖烟拿出一粒,将药瓶仍旧还给崔逢月,给她一个眼神,她立刻会意:“小东子,你把药给大元帅送回去。”挥手示意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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