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的历史,就是魔法的历史。甚至连这片大陆的名称,也是由魔法师们命名。
艾尔芙拉泛大陆,南北宽广、中央狭窄,大致如同沙漏,竖跨了大半个星球。
说狭窄,但实际上大陆中部的宽度也有南北大陆的三分之一,其上高耸着十字型的永恒山脉,左右截断了大陆中央的唯一地上通道,而上下末端则直入南北大陆腹地,又将中部地区再次分割。其最深处直入云霄,覆盖冰雪,山麓则蔓延宽广,丛林密布,地域辐射之广大过任何一个国家。与其相比,泛大陆上的其他山脉恐怕都只能叫做丘陵。也正因如此,它才被冠以“永恒”之名。
数百年前就已经有魔法师环游了整个世界,证明了大地是圆球。他们也研究了“魔晶”、魔力的储存与应用,埃林房间中的水晶台灯就是这一技术的产物。
当然,工业化、民用化的概念在这样一个魔法向的世界,不出所望地没有被提出,台灯之类的魔法物品也大多作为一种奢侈品掌握在贵族手中。天赋上的不平等使得大多数人理所应当地接受了“人生而不等”的概念,资源也毫无疑问地更多倾斜向拥有天赋与才能的个体,社会阶级分化愈发加剧。
数百年前,泛大陆南北唯一的“正统宗教”,光辉神教,终于在魔法师“通过魔法方式”施展出神术后无可忍耐,掀起圣战。神术、魔法与斗气碰撞的毁灭风暴让北大陆的中部平原变得满目疮痍,无数传说死去,也有无数新的传说诞生。北大陆的古帝国奥玛因此分裂成“议庭国”费伦诺与“冰海之国”埃雷萨尔,分距南北。
此后,光辉神教修改教义,将魔法也纳入了“光辉”对人类的最初赐予,声称魔法师的魔法也是神明的恩赐;而奥秘之塔的魔法师,则干脆把神术改了名称,当作了魔法的一种,称其为“白魔法”。战争的结局与影响,孰胜孰败,由此已足够看出端倪。
结果便是,在那之后的数百年,在“地球”、天体轨迹的发现、“白魔法”的普及,以及数次宗教改革之下,费伦诺之外的光辉神教已经逐渐退居为纯粹信仰,甚至不少牧师实际使用的都是“白魔法”——毕竟“神术”需要信仰,魔法却只需要知识。
由于“议庭国”费伦诺遮断了北大陆的中部,“冰海之国”埃雷萨尔的货物必须由极其遥远的西部海域绕过整片大陆才能抵达南方,经由“千港之国”埃特纳,从陆路运往东部的“阶梯之国”斯提罗和南部的“黄沙之国”法蒙。斯提罗或许还能从东海与费伦诺通商,可海床平缓、几乎没有深水区,且西部地形复杂的法蒙就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这也是为什么这片原本密布雨林、沼泽、不宜居住的地区会出现繁盛的民族,并且仅由海运这一个产业便成为了南大陆最为富庶的国家。
那么魔法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在这片大陆,政体维持着落后的封君封臣制,却有文艺复兴后期才出现的大量文化领域特征,以及一些形似工业革命后才出现的物品。魔法的存在,极大增强了“人”的能力,使得世界的探索变得简单,提前解放了本该被宗教束缚的思想。最显著的变化出现在文化领域,但实际上,包括航海、医疗、农耕在内的许多领域都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一言以蔽之——进步了。
一位海洋领域的魔法师,能够减缓海上风浪、由星象计算方向,安抚暴躁的海洋魔物,甚至还能用白魔法治疗船员的一些疾病。许多原本危险的行业,因此变得安全安逸了无数倍。
而由于魔法师用魔法语言命名新事物的恶劣习惯,他们发现的新区域往往会被冠上难以记忆的“古怪”名称,例如“艾尔芙拉”就是由那位首次环绕世界的魔法师所命名的。
“这什么弱智语言。”
抄到“石化羽蛇”这个由四个连续的魔法语段组成的名词时,埃林实在受不了,把笔一丢,骂了一句。
低沉的声音适时在他背后响起:“‘状态影响’这个语段你抄错了。”
埃林一脸怀疑纠结地转过头:“你看了多久了?”
“一小会。前面还错了好几个。”
埃林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这本笔记中有着大量的魔法生物、怪物记录、植物记录,有些甚至还附有配图。第一次拿到这本笔记时埃林就怀疑过人生,他实在不大能将雷恩这样一名能劈火球、敢跳楼的莽夫形人物和这细腻的笔触联系在一起。
相应地,其中有大量魔法语段,因为其拼写与发音相差甚远,相当折磨埃林。
不过,这也是目前他学习与这个世界超凡力量有关资料的唯一途径,只能抱着上辈子刚开始学习外语的斗志硬啃了。
雷恩想了想,才道:“其实,这些词语也是能严格按照拼写进行发音的。”
埃林又有点怀疑人生:“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雷恩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法师吟唱咒语的时候才会使用那种特殊的发音方法。”
埃林顿时来了兴致:“那到哪能找到法师教我呀?”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能结合发音来学习,岂不是快得多?
如果能再学几个魔法就更好了,比如“魅惑人类”……
想到这,他已经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雷恩。
“看我干什么。”
雷恩额头一跳,“你难道觉得去街道上随手就能抓出一个魔法师?”
埃林眨了眨眼:“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