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柳千离的表情太过惊讶,向北仔细想了想,才确定地点头,“确定!错不了!”他见柳千离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吓了一跳,“公子,这可是有什么不对?”
柳千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可还记得,当初川江堤坝修建完毕之后,朝中曾经有人提议,让皇上亲自巡视川江堤坝,以示皇恩浩荡?只是因为皇上初登帝位国事繁忙,才没有应下。”
向北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疑惑,这事和今儿这事有关系吗?他不解地看着柳千离的背影,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
江铭脸色很是难看,儒雅的面容上有着愤怒,又有着恐惧,以至于颇为俊逸的脸有些狰狞的丑陋。
“去找!”江铭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护卫,咬牙切齿道:“如今府中失窃,严查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们要知道,若是东西泄露出去,大家都得死!”
“是!”那些护卫一身的煞气,却在江铭跟前乖的和狗一样,得了他的命令之后,纷纷转身离去。
江铭转身看着翻转的墙壁,藏在眼眸深处的恐惧再没有丝毫阻挡的溢出,颤抖的手被紧紧握住,他强压下心里的惧怕,让自己冷静。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宴请钦差大人而已,谁知忽然就有家仆来报,府中进了贼人。江铭亏心事做了不少,一听立刻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就急忙和钦差大人告了罪回来。
他一回府,就回房去查看自己的藏宝室。当他看到藏宝室空无一物,来不及哭喊他的银子,就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去藏着账簿的地方查看,果然,账簿也不翼而飞了!看着空荡荡的地方,他当即就口吐鲜血厥了过去。
要知道,那账簿里可不止是账簿,还有他私藏之物,那东西,一拿出来,便是抄家灭族的下场!江铭现在就像是只无头苍蝇,也不敢写信问问那人要怎么办,就怕现在暗中有人盯着他。唯一让他觉得幸运的是那个密道未曾被人发现。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不觉生出些后悔来。
“走,我们回去。”柳千离忽然说道。
向北看着说走就走的人,满脸迷茫地问道:“公子,您不查了?”
柳千离道:“不查了,西山这么大,浪费时间,还不如紧盯着江铭的动静。”丢了这么多东西,他就不信江铭还能坐的住!只要他动了,就会露出破绽,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江铭给吓到了,城里头抓贼闹的凶,他本人却是府衙和家里,还有城外施粥棚子三个地方晃悠,是一点儿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向北盯得心中很是焦急,柳千离见状不由得思念起向南来,相比于向北,还是向南稳重些。
没过几天,向南终于到了。
“环儿那里如何?”柳千离问道,贾环走了近一个月了,他还真的有点想他了。
向南道:“环三爷那里一切都好,环三爷说公子忙完若是有时间就去金陵一趟。”想了想,又道:“环三爷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认真,怕是真的有什么事。”
柳千离默默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接手了向北的活,盯着江铭的动静。
向北听到自己不用盯着讲铭,浑身都轻松了。他实在是受不了江铭仿佛一只乌龟一般,缩在龟壳里一动不动。
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被赶得飞快,边上跟着的几个大汉骑着马也很快。
贾琏坐在马车里,东倒西歪,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这么快的马车,有些……想吐……yue……贾琏的脸都白了,后背紧紧贴着马车壁,两条腿也使劲儿蹬着对面的车壁,紧紧将自己卡在中间,这回不再东倒西歪,但是特别费力。他现在最期盼的就是快点到达南城。
金陵
金彩坐上马车去了城外的庄子,一到那里,就被柱子的爹张大给迎了进去。
“金管家,你可是来了。”张大招呼着自己的婆娘准备好酒好菜。
金彩毫不客气的坐到上首,瞧着张大仙这副样子,就皱了眉头,“瞧瞧你,一点儿气都沉不住。”
张大也不恼,拎起酒壶就给他斟酒,恭维道:“我哪儿敢和您比啊?我就是庄子上一普通的管事,您家里那位可是老太太的贴心人儿,再怎么着,也得看这薄面不是。”
金彩听着心中高兴,眼里有着得意,嘴上却还是谦虚地说道:“什么薄面不薄面的,都是伺候主家的奴才,不过是在老太太跟前儿说的上两句话罢了。”
张大瞧着金彩得意的嘴脸,心中嫉妒不已。他热情的给金彩夹菜,笑道:“金管家此言差矣,听说姑娘很是得老太太看重,少不得日后有个好前程。”
金彩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是一动,只是面上却是诚惶诚恐道:“不可胡言,主家的事情岂是你我可以置喙的。不过你的话,倒也是提醒了我。眼见着鸳鸯年纪到了,可如今瞧着,怕是我也做不得她的主了。”
张大一听立刻谄媚地笑了,端起酒杯就道:“好事啊!如今说不知老太太可是离不得鸳鸯姑娘,说不定这将来……”
金彩擡起眼皮子看着他,就见张大笑的意有所指,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也笑着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显然对张大的这句恭维之言很是受用。
喝了酒,张大便坐了下来,低声道:“金管家,不是我老张胆小,实在是不比您有靠山在心安啊。自从环三爷到了这儿,我这心里的不安,就没消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