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及时停住脚步,差点没撞到傅青隐身上。
傅青隐看着她头顶问:“你是不是以为,本使方才说,见过的人如何处置,就是把他们都灭口?”
余笙笙没好说出口——难道不是?
她沉默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和傅青隐说。
她此事事关重大,做大事,难免有牺牲,可是,她也不想许多无辜的人因此丧命,但一时想不出合适的法子,只能先忍下不说。
傅青隐见她如此,忍不住气笑。
“本使不是杀人狂魔,为达目的,什么也不顾,杀人似踩死蚂蚁。”
“方才所说的,是指送他们去安全之处,另有安排。”
余笙笙松口气,脸不禁一红:“指挥使莫怪,是我想岔了。”
傅青隐无奈,转身继续往前走。
在这里,余笙笙见到如何选石,画样,如何雕刻雏形,怎么打磨等等。
她目光无意中一瞥,看到一只小兔子,晶莹碧绿,尾巴却刚好是白的,像个圆球,可爱至极。
想起苏定秦曾送她的兔子们,还有那只白玉的,现在都被损毁。
她收回目光,和傅青隐往前走。
“指挥使,苏定秦和苏砚书,怎么样了?”
“苏砚书受过刑,不算重,但还是不肯招,不过,他那副心虚的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
傅青隐语带讥讽,“后来赵天林,就是匪首,过来指认,他才不得不认了。”
“具体要怎么样,还得看你。”
他偏头看余笙笙:“若想放他,就到此为止,若不想放,就以买凶杀人之罪定罪。”
“想要他死吗?”
余笙笙垂眸,抿唇笑笑:“死有什么可怕?艰难的活着才是痛苦。”
“我先想想,该如何。”
“好。”
傅青隐爽快答应:“苏定秦倒是有些麻烦。”
“倒不是因为他被抓现行,其实他若非说是为了剿匪,也没有哪个证据就能证死他就是有罪。”
“那指挥使指的麻烦,是什么?”余笙笙不解。
傅青隐看着远处的天,略有些阴沉。
“你可还记得,当时在苏家,苏定秦想要说明他为何去山寨时,苏知意曾说过几句话。”
余笙笙略回想:“记得,她说,我大哥好歹也是立过战功的,边关作战时从未滥杀过一条命。”
“那些杀手无恶不作,男女老幼皆不放过,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傅青隐缓缓点头:“对,就是这几句话。”
余笙笙脸色微凝:“当时,我也在留意他们俩的神色,苏知意这话看似为苏定秦开罪,但她说完之后,苏定秦好像一下子很紧张。”
“当时情况复杂,他的神色也变得很快,只是一瞬间的事。”
傅青隐眼中划过赞赏:“不错,就是那句,从未滥杀过一条命,让苏定秦变了脸。”
余笙笙眉心一跳:“指挥使的意思是……”
“边关遥远,苏定秦又已回京至少三年,有些事查起来需要时间,不急,慢慢来。”
出石料厂,余笙笙坐上马车:“指挥使,我们去哪?”
“药蒙尘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去看看那些女子。”
余笙笙感慨:“她们都是苦命人,但愿此事过后,她们也能回归正常生活。”
世事对女子多有不公,贞洁、名声,好像什么都比性命大,比性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