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担忧。让蛮族人跟在主力部队后面。他们的丛林生存技能无人能及。他们会像猎犬一样嗅出那些隐藏的村庄,并处理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李恭的笑容并未到达眼底,让“不愉快的事情”这个词带上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晁雄征脸色一沉。
“确实是不愉快的事情。格杀勿论。这些越南人手段卑鄙。我们要以牙还牙。任何窝藏抵抗力量的村庄都将被付之一炬。明白吗?”他环顾着聚集在一起的将领们,目光锐利得能割出血来。
一片严肃的肯定声回应了他。
“至于那条河,”晁雄征继续说道,手指轻敲着城墙上破旧的石头,“我们不能仅仅依靠帆船。李军,分出你一半的船只。让它们向南航行,骚扰沿海村庄,像醉猴在铜锣工厂里一样制造尽可能大的噪音。把越南人的注意力从主攻方向引开。我们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
李军低下头。
“遵命,殿下。”他眼中的光芒暗示着他对这类任务的热衷。
战争的齿轮开始转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牛车的嘎吱声、行军的脚步声、军官训练士兵的呼喊声。
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紧张气氛,浓稠得就像季风来临前潮湿的丛林空气。
花荣率领着他的骑兵,如热刀割黄油般突破了越南人的防线。
边境城镇芒周几乎没怎么抵抗就沦陷了。
它的守卫者,一群乌合之众的农民征募兵,一听到逼近的马蹄声就像鹌鹑一样四散奔逃。
花荣继续推进,胜利的气息在他鼻间弥漫。
他抵达了富良河北岸,侦察兵报告说有几艘无人看守的越南渔船。
就在他准备夺取这些渔船时,传来消息说升龙驻军的河上巡逻队正向上游驶来。
花荣咒骂着他们的运气,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条河仍然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在升龙(河内)的城墙内,恐惧和不确定的气氛令人窒息。
梁山军队推进的消息传到了城里,像野火一样蔓延着恐慌。
崇贤侯,作为年轻的李朝皇帝的摄政,拒绝了所有放弃城市向南逃亡的请求。
他的脸上刻着坚定的决心,丝毫没有流露内心的恐惧。
“我们坚守战斗!”他咆哮道,声音在宫廷中回荡,“我们不会把祖先的城市拱手让给这些野蛮的入侵者!与其像懦夫一样苟且偷生,不如英勇战死!”
他的话暂时遏制了恐慌的浪潮,但恐惧仍挥之不去,像一种实实在在的存在弥漫在空气中。
官员们脸色苍白,惊恐万分,他们相互低语,密谋着逃生路线,囤积着物资。
有一个特别胆小的地方官,衣衫不整,冲向侧门,却被侯爵的卫兵拖了回来,毫不客气地扔在摄政者的脚下。
“懦夫!”侯爵啐了一口,眼中充满了轻蔑,“你辱没了越南人的名声!你将留在这里,和你的同胞们并肩作战!”
还没等地方官结结巴巴地说出回应的话,一阵低沉的隆隆声震动了城市。
起初很微弱,像是大地的颤动,然后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充斥着整个空气,淹没了所有其他的声音。
人们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新的恐怖景象?
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方,遮住了午后的阳光。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只由木头和布料制成的巨鸟,以不可思议的优雅姿态在空中翱翔。
从它的腹部垂下的,闪烁着地狱般光芒的,是一些奇怪的球形物体,这是人类从未见过的武器……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侯爵低声说道,在越来越大的轰鸣声中,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地方官仍然蜷缩在地上,颤抖着手指向天空。
“龙……火龙……”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因恐惧而哽咽,“神灵……神灵发怒了……”
崇贤侯抬头盯着逼近的怪物,大脑一片混乱。
他精心伪装的勇敢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的、令人肝肠寸断的恐惧。
他无比确定,一切都即将改变……
“告诉弓箭手……”他开口说道,声音因突如其来的恐惧而颤抖,“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