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沙哑的嗓音震得水晶吊灯摇晃,“记住分十家店买。”
当两个身影消失在晨雾中,他咬破指尖在黄绢写下血书:“传讯给天机阁主,本座愿让出云梦泽灵脉三年开采权,换沈靖安项上人头。”
灵晶乃稀世珍宝,千枚灵晶的消耗足以动摇羽化圣地百年根基。
但诛杀沈靖安的执念已占据上风,即便倾尽半数底蕴也在所不惜。
那个青年展现出的恐怖修为,让恢复全盛修为的掌教都暗自心惊,若放任其成长,不出三载必成灭门之祸。
两名亲传弟子领命退下时,玄铁锻造的殿门在晨雾中发出沉重闷响。
盘坐玉台的掌教重新结印,灵台却始终萦绕着血色预兆。
待正道盟援军抵达之日,他定要将那竖子的首级悬于山门示众。
褚州城巡天卫驻地,青铜罗盘投射的全息地图上,数百个光点正在缓慢移动。
“以巡天卫的情报网,三日竟毫无进展?”沈靖安指尖轻叩案几,青瓷茶盏泛起涟漪。
余协华苦笑着转动虎符:“自袁空降褚州,情报中枢已被拆解重组三次。
现在各分舵传讯都要经监察司复验,效率不及往昔三成。”
“那位袁副督……”
“云市派来的掣肘棋子罢了。”
余协华突然拍案,惊起檐下白鹭,“明面辅佐政务,实为架空实权。
如今连暗桩名册都要报备监察司!”
沈靖安若有所思:“黄江泰的地下势力……”
“终究见不得光。”
余协华摇头打断,“上月漕运码头火并,他折了三十精锐才换来袁荣门客的罢手,如今怕是不愿再正面冲突。”
话音未落,玄铁院门轰然洞开。
身着蟒纹鹤氅的圆脸男人跨过门槛,身后十二名持械侍卫结成天罡阵型,玄铁腰牌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余督好兴致啊。”
袁荣圆润的面庞堆满假笑,金丝镜框后的三角眼却寒光凛冽,“私调三千鹰犬满城搜捕,莫不是把巡天卫当成自家护院了?”
余协华按剑而起:“本督行事何须向你报备?”
“啧啧,看来余督还不明白。”
袁荣把玩着鎏金虎符,“枢密院八百里加急已至,三日后将由本官暂代褚州军政。
至于这些年的越权记录……”他轻拍掌中密匣,“足够送余家满门去北疆挖矿了。”
余公馆内檀香缭绕,袁荣把玩着手中和田玉镇纸,指节重重叩在黄花梨案几上。
“谢华兄,弹劾你的奏本若是递到御史台,这褚州总督的乌纱……”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在雕花梁柱间回响。
余协华摩挲着腰间鎏金鱼符,抬眼望见庭院里惊飞的寒鸦。
刚要开口,却被一阵清越嗓音截断:“袁长史怕是错估形势了。”
沈靖安倚在八宝阁前,指尖轻抚汝窑天青釉梅瓶,月光透过万字纹窗棂在他玄色锦袍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