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铮铮的剑戈之声中,一个声音说:以其人之道还制于其人。对,一定要杀死他的亲人,让他品尝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带着自己的极度悲伤,度过他的余生。对手这是意大利黑帮惩罚敌人最残酷的报复手段。
但是,又一个声音出现:找到证据,把他当年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绳之以法,让法律彰显正义,为惨死于凌辱之下的母亲讨回公道!
这时候的吴望,已经泪流满面,之前所有的破碎记忆,慢慢开始组合起来,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阳光灿烂,灿烂得耀眼,耀眼的要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平面。仿佛是一条直线,慢慢地向前延伸,有如一条不归路,你只能走向未知。
李喆领着自己的儿子,沿着河边返回劳改农场的路上。那天,他们母子非常高兴。因为李喆已经办理解除劳改手续。
母亲告诉儿子,他们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那天很热,还是中午,在乡村路上没有人来往。
小男孩黄石站在河边撒尿。当时,母子没有发现河里有人……
突然,从水中钻出三个脑袋,在黄石惊吓不安中,三个脑袋变成三个男青年。大概在十六七岁,或者更大,谁知道呢。其中,还有两个还是裸泳。
当时,他们三个正在比赛潜水,所以,这对母子没有发现他们。
当他们发现小男孩正对着河水尿尿时,他们生气地钻出水面。有一个男青年,似乎认出李喆的身份。他一边大骂反革命女特务,一边上岸,恼羞成怒地殴打这对母子。
母亲勇敢地上前挡住他们,在不断大声斥责他们的同时,让男孩赶紧躲到紧挨岸边的向日葵地里。
有一个恼羞成怒的男青年,把李喆推进河里。这个人的屁股上,有一个如同向日葵形状的胎记。也许是因为当时躲进向日葵地里的原因,他记住了这个比较特有的标记。
一个黑色图案,带着不规则的锯齿圆形下方,有一条像是杆状的线条。从此,这个向日葵胎记,化成一个魔鬼,永远潜伏在黄石的灵魂之中。
认出李喆身份的那个男青年,跟着再次跳进河里。他不断地击打母亲的头部,似乎还没有解恨,便用双手按下李喆的头,接着用双腿夹住对方的脑袋,不顾对方苦苦挣扎……
已经跑进向日葵地里的小男孩,哭喊着想跑出去帮助母亲,却被一个中年人捂住嘴,紧紧地抱在怀里,开始用力抱住黄石,开始把他拖进向日葵深处。
这位中年男人的右手,长有六个手指头。第六个畸形手指,寄生在右手的大拇指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感到不妙,那个长着胎记的青年,跳进河里推开那个男子,他们这才发现女人已经死去。
这时母亲留给黄石最后的记忆:静静地飘在水里。之后,在惊恐中,小男孩紧紧咬住救命恩人的那只寄生指,昏迷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小男孩黄石被另一位中年男人绑在自己身上……
寂静的房间,伴着痛苦的呻吟,全身冷汗浸泡着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