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身体僵直，两条腿仿佛灌了水泥，挪不动半分。
她眼睁睁地看着杨康把过路的员工全都召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她。
“杨首席，她是谁啊？”
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人群越聚越多，已经有不少人举起了手机。
杨康往前迈了一步，神色如常：“不知道大家上周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姜董事长开例会时被一个不懂事的员工当场顶撞这件事。”
员工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点了点头。
这么大个新闻哪个不知道啊？
“听说过诶，好像是那人工作上犯了错然后被姜董批评了几句，谁知道那人当场就撂挑子不干了。”人群中有个声音附和道。
“我也听说了，真是离谱啊，做错事了还不让人说，这种巨婴为什么还要出来工作啊？”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周围窃窃私语声不断。
姜夏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围观人群的注视和那些对准她的手机摄像头就像能透视她的X光线，让她无处可躲，也无处可逃。
她死死咬着唇，嗓子眼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杨康微微抬手，让周围人安静下来，随后，他抬高了声音，确保整个大厅里的人都能听见：“如你们所见，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小姐就是当事人，她现在十分懊悔，希望能取得姜董的谅解，所以她自发站在这里给姜董道歉。”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用余光往楼上某个方向投去一瞥，在收到指示后，他加大音量：“姜董原本想大人不记小人过，但由于这名员工以前曾多次犯错，所以，姜董想让我来咨询一下大家的意见，作为这个公司的一份子，你们希望重新跟她成为同事吗？”
人群安静了片刻，但很快有人站出来说话，一个男人振振有词地道：“我才不愿意跟这种巨婴做同事，我是来上班的，可不是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谁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中途尥蹶子，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就是就是，看她这张脸就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没有公主的命却得了一身公主病，啧啧啧。”
“你们快看她的表情，委屈得都快哭了，她该不会以为掉几滴眼泪我们就会心软吧。”
哄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姜夏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盯着脚下，指尖深入掌心，几乎要攥出血来。
姜飞鹏，你满意了？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极了，每一分每一秒与她而言都是煎熬。
杨康出声问道：“这么说，大家都不同意让她继续在公司任职了？”
“对！我们不同意！我们才不想跟这种小仙女做同事。”
“她一没素质二没业务能力，留下她干嘛？当花瓶吗？但她也比不上我们办公室里的那些绿植啊？”
“我都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被招进公司的，该不会是出来卖的吧？”
姜夏闭了闭眼，感觉身体的血液在加速流动，胸腔里的心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听见内心深处传来一道声音。
姜飞鹏，你再也不配当我爸了。
“我觉得有可能诶，你看她长得一副白莲花的脸，说不定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就走了后门，你——诶呦！”
事发突然，人群里突然传来骚动。
那人的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直接从人堆里丢了出来，在姜夏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好痛……谁？谁踢我一脚？”
那人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左腿哭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