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
其实路千意心里倒是不意外,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好像每次遇到麻烦的时候,夏子玦都会及时赶到。
就算刚才他一个人在艰难地对付着发了狂的男生,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他也觉得夏子玦会来救他。
结果,真的来了。
就像某种心电感应一般。
器材室外早就围了一大群人,他们找来了器材室的钥匙,却发现被里面反锁了,只能在门外打转,夏子玦赶到后便当机立断一脚踹开了这扇门。
“储杰!”高飞翔看清门内的人后,大叫了一声。
这是网球社的社员,高飞翔自然认识。
原来他叫储杰,记住了。路千意哼笑一声,他看见夏子玦后,反正现在就是很坦。
“储杰,不要冲动!”高飞翔大喊。
没想到储杰并没有因为行为的暴露而束手就擒。
又一次因为这两个人在人群面前颜面尽失,他怒上心头,在所有人放下防备时飞快地抄起手边的铁片朝夏子玦丢去。
“小心!”路千意发出一声惊呼。
铁片高速旋转着,向夏子玦飞去,薄而锋利的刃面像刀片一样危险。
夏子玦反应迅速,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储杰整个人处在暴走的边缘,想拿路千意威胁做人质,夏子玦却先一步识破了他的预谋,和他扭打在一起。
众人愣神了好几秒后,不知是谁说了句:“快!去把他们分开!”众人才纷纷涌上,企图把两人架到一边。
纵使是这样,夏子玦依然不依不饶,下手极狠,两三下就将储杰揍得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没事吗?”收拾完那个垃圾,夏子玦上前想拉坐在地上的路千意,却发现路千意原本白皙纤细的小腿被储杰的铁棍砸得紫红一片,顿时一阵心疼。
夏子玦眉头紧锁,想要转身去找储杰算账,路千意拉住他的袖子。
“我去再给他两脚。”夏子玦咬着牙,眼睛有点红。
路千意摇摇头,“够了,再打就防御过当了,你扶我起来。”
眼前的男生看起来很需要他。
路千意右手按着地面,想撑起身体站起来,却因为腿伤太疼而微微发颤,无法站起。他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着苍白。
夏子玦看他这样子还怎么站得起来,于是索性将他背在了背上。
“我送他去医院,你处理一下这里。”夏子玦背着路千意,给高飞翔留了这么一句话,脸上冷淡得没有一丝表情。
“好,好。”高飞翔愣愣地应着,他还从没看过夏子玦这么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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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狗,我没事,放我下来走吧。”路千意伏在夏子玦宽阔的肩背上,拍了拍他。他能感受到夏子玦内心的焦急。
“还想走?”夏子玦还没收住刚刚对储杰的怒火,语气有点儿冲。
“好吧……”路千意放弃了,只能任由着路边的同学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他们是一对儿吗?”
“可能不是吧,你看被背着的那个腿上的伤!”
“啊!看起来好可怕!”
“嘶……我看着都疼。”
拍了片子,医生对两人道:“还好,只是小腿前侧有轻微骨裂,不用处理,休养一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不要跑、不要跳,少走路,至于其他的淤伤,我开点药给你。”
医生走后,独留下两人在病房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夏子玦低头道。
他从知道路千意出事之后,一直处于自责的状态。要是他可以不去庆功宴就好了,要是他可以留下来陪路千意就好了。
网球队根本不重要,既然他都已经想清楚决定退出了,就应该做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去吃什么庆功宴告别宴之类的浪费时间。
“玦狗,这就不像你了啊。”路千意笑了一声,晃了晃他的肩。
“怎样像我?”
“你应该说:连储杰你都打不过,你是不是菜鸡啊。”路千意模仿着夏子玦冷酷嘲讽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看你这小身板儿,该多锻炼了。”
“那么多米饭都白吃了?一对一都打不过。”
“这都能被人骗?赶着给人送人头呢?”
说着说着,把夏子玦也逗笑了,病房里沉重的气氛缓和起来。
夏子玦笑着摇摇头,又查看了一遍路千意的伤势。
片子也拍了,药也开好了,人没什么大碍,夏子玦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就在他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路千意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玦狗,坐下。”路千意伸出一根手指往下拨了拨。
说完以后忽然发现这么说有点像在招小狗,两人相视,想到了一起,又笑了起来。
“怎么?”夏子玦乖巧坐下,等他发话。
“你的伤还没处理呢。”路千意微微皱着眉,道。
夏子玦也不是全然没伤,他在和储杰打斗的时候,丧心病狂的储杰伸着尖锐的指甲就往夏子玦脸上招呼,夏子玦有一下没躲开,脸上抠出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微微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夏子玦压根没在意自己的伤痕。
叮铃咣啷的声音一阵响,路千意侧着身在一旁的护士手推车上找着什么东西,终于挑出一瓶碘酒和一包棉签。
“你别动。”路千意一手扶着夏子玦的下巴,一手用棉签沾了碘伏,细细地涂在伤口上。
近在咫尺的少年,动作轻柔地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