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第五十二章

沈建安瞧着鲤儿脸色,忍不住心里直叹气,道:“爹爹与你说的可都记着了,往后切不许去找她了!”

他知道,被自己视为最好的姐妹背叛,鲤儿现在多少是会有些难过的。

但是快刀斩乱麻,现在与她说清楚了,痛一下就完事了。若是现在不与鲤儿说明白,往后那小白莲真的实质性的伤害到鲤儿,可怎么是好。

沈建安瞧见鲤儿低头应了是,颇有些使唤落魄的样子,语气也不复从前的欢快。

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她脑袋,道:“好了,此事莫要难过了,等事情结束后,爹爹一定想办法把这婚事取消了,再给你另择一个如意郎君。”

沈知鲤到并不是觉得自己付出一腔真心被背叛,她只是想到莲花精在孟家的时候,身边可能就陪着那个所谓的六皇子,她心里便有些有些酸酸的。

有些后知后觉的磨牙,这小莲花真是坏透了芯子。分明身侧既是有旁人了,为何又要那样撩拨她。

那个所谓六皇子,瞧着又对她并不好,还要她去做那样危险的事。

怪不得他屡次表露对季干川的杀心,原来都是因为那个人。

“我知道了爹爹。”

沈建安叹了口气,看着鲤儿就这样低落的回了院子,心里想着等明日将自己看好的那几个新科及第的后生带府上来,叫鲤儿在暗处瞧瞧挑挑。

那几个都是经他考核过的,人品样貌俱佳的少年郎君,若是其中有能得鲤儿喜欢的,他也可趁早栽培人。

季干川的事着实棘手,主要还是他鲤儿太过惹眼,季干川钦慕不愿退婚也实属正常。

***

沈知鲤回了院子,越想心里越不痛快,将自己已经开始收针的荷包翻了出来。

坐在灯下,将荷包丢给了白芍道:“还剩下一点,你来吧。”

莲花精都没给她绣过荷包呢,说不定他都给那个什么六皇子绣了。她却在这边傻乎乎的,绣着这样的东西。

青筝好奇的问:“小姐,你前几日不是还宝贝的紧,这都要完工了怎么舍得让旁人来动手了?”

白芍知道小姐向来是一天一个样,叹息着一声接过荷包,知道小姐马上就会后悔。

果然,她才刚拿起针线,荷包就被沈知鲤又一把拿过去了。

“做事要有始有终,这事还是我来吧。”沈知鲤拿着那荷包,不高兴的盯着瞧了半晌。

这是她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又何苦去给那骗子。

白芍无言。

沈知鲤心不在焉的绣着帕子,心里却是思忖着这莲花精和那六殿下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那六殿下一直躲在幕后,好像什么事都是莲花精在做。

倒是显得……

嘶!

沈知鲤疼得龇牙,搓了搓指尖,心里却是蓦然涌起一股不安来。

莲花精,不会出什么事吧。

其实她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打心里又觉得莲花精不是那样的人。

“小姐你还在担心孟大小姐?”白芍叹息一声,道,“大人不是说了,她不安好心,孟家本就站在那六殿下身后,咱们沈家又是一直站在暄王殿下这边的。”

“谁说我担心她了。”

猜来猜去没意识,沈知鲤敛了心思,打定主意明日去找莲花精问个清楚。

***

孟家外则是灯火通明,这座老宅已经是第二日被兵卫围起来了。

“暄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大堂里,沉静肃穆。

两鬓沧桑的孟太傅身着着深绯官服,孤身立在正堂中,看着坐在侧边的姿态凌人季干川,这个旧日里他教过几日的学生。

季干川身披着玄色长袍,胳膊却裹着白色的布条,俨然一副受伤的姿态。

他眉眼阴郁,不复从前故作温雅的模样。靠在圈椅中,手里却把玩着一个玉坠,抿唇姿态居高临下,对这个从前素来恭敬的老师再无半分敬意。

他下颌微擡,弯唇笑看孟太傅,道:“莲表妹勾结郯王,竟然行刺与本王,此事怎么能这样算了。”

日前陛下将部分羽林卫交到了季干川的手上,让他追踪殷王旧部的事情,其所练私兵数量并不算少。此事是季干川揭穿的,陛下便顺其自然将这差事交到了他手上。

他下意识去听着太傅的心声,其实从前他势微的时候,太傅从未向那些捧高踩低的墙头草那样看轻自己,每每给自己授课的时候也毫无敷衍之意。

就算他一心想杀了孟澂莲报仇,再去试图说服自己,心底到底还是在意太傅的感受的。

哪怕,太傅向来守旧刻板,是一心想要将那六皇弟找回来继承那个位置的。他心底虽然有些怨气,但是却并无大的怨怼,太傅是什么样的人他一开始就知道。

自小的时候,太傅也是一直与他说,嫡子便是嫡子,庶子便是庶子,乱了嫡庶就是乱了纲常。

季干川心里是不屑的,面上却是从未显示出来。

他母妃原也是出身名门,他亦是父皇的儿子,怎么他就坐不得那个位置了。

所谓嫡长子,当真就这样重要?

之前他从未表现现出来的原因之一便是自己羽翼未丰,还有就是想得到太傅的赞许和认可。从前他做出顺从姿态的时候,太傅瞧他性子谦和温顺,是会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的。

季干川今日这一出,便是彻底在太傅面前暴露了自己狼的爪牙。他原本想着,太傅或许会面露失望之色,心里想着当初那个温顺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便成他不认识的样子了。

他有些害怕听到这些,又有些期待听到这些。他终于会用实事告诉他,就算他没有嫡长子的身份又如何,他终究会在这朝堂杀出一条血路,继承父皇的衣钵,将大梁治理好,还天下一片盛世。

此刻正堂中只有季干川和太傅相对而坐着,一擡眼便能瞧见大堂外围着的都是季干川带过来的兵卫。暮色之下,他们一个个身着甲胄,手持火把。

氛围,一时间剑拔弩张。

孟太傅眉眼沉静,哪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亦是面色从容,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漠。

季干川却是斗志满满,他垂眸唇角噙着笑去听着太傅心声。

却赫然听见一声叹息:

【当初便知是个满腹野心的狼崽子,果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季干川唇角笑意一僵,手里蓦然将玉坠捏紧。

他原本想着,太傅从前,到底是对自己有几分真心的。

他是他的老师啊,是他敬重这样多年的老师啊。哪怕他一手教出来的孙女做了那样的事,不但上一世杀了他,还在这一世在他眼底下抢了他的未婚妻。

哪怕如此,他都没有因此迁怒老师,只是想着杀了孟澂莲了事,最后他也会向父皇求情保住孟家。

但是,太傅此番态度,倒似乎是……

从未对他真心以待过。

凭什么?

就凭他不是嫡长子,却敢去觊觎那个位置吗?

然而下一句心声,却直接将他打入地狱。

【只希望,六殿下无事,这些事暄王到底还是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

季干川坐直身子,眼神一瞬凌厉起来,掌心将玉坠扣在了圈椅扶手上捏紧,唇边笑意僵硬,还想再听清楚些。

但是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果然,果然!

老六果然一直藏在孟家,孟太傅早就找到人了,这些年也一直在给他铺路。

他面上故作淡然之色,心里却是提起来了,口中道:“太傅还是快些将莲表妹交出来吧,她到底去了何处?”

孟太傅眼底浮现些些许忧虑却掩饰得很好,面上只是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殿下无陛下圣旨,自作主张带人来围了当朝一品老臣的府邸,便不怕明日朝堂比陛下问罪吗?”

“明日本王自会去向父皇请罪。”季干川唇角浮现几分讥笑来,手指捏紧,道,“今日冒然带人围府,也不过是是处突然,如今宫门落锁来不及去面前父皇罢了。”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废了这样大心思,付出这样大代价,孟澂莲一定得死。

便是将自己的把柄往郯王手里递去又如何,只要今日孟澂莲能死,他便是被父皇降罪亦是值得的。

季干川唇边笑意冰冷,仔细的听着太傅的心声。

【殿下这会儿,应当已经入宫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他总不能还记着当初的事情,不肯去见陛下。】

六皇弟?季干川只想知道孟澂莲在哪里,太傅竟然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六皇弟,就不想想他孙女的安危吗?

他本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是想着孟太傅可能是以为自己是借着找孟澂莲的由头去找六皇弟。毕竟在太傅眼里,他和孟澂莲压根也没什么太大的仇怨,还不到为此冒着被父皇降罪的风险来拿人。

但是太傅不知道,他如今想要孟澂莲死的念头,可比想要六皇弟死的念头要强烈许多。

【可惜,殿下的计划还尚未完成,就被这样打乱了。】

季干川再想听其他的,就无论如何再也听不到了。

这样的异术用在不同人身上的效果其实是不同的,有的人心思严密,在其心有地方的情况下要许久才能勉强听到那么一两句。

就比如,孟太傅,沈建安。

其中最为甚者,就是他的好父皇。重生会来这样久,他能听到的心声,也只有寥寥几句。

“刺杀皇子可是满门的死罪,莲表妹中了一箭已经跑不远了,太傅还是先将她交出来。”季干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下颌高高擡起,企图击破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却猝不及防,在下一刻听到了叫他意料之外的心声。

【殿下受了伤,若是不进宫还能去哪……】

竟是带了些焦灼。

季干川愣了一下,拧了眉,他伤的不是孟澂莲吗?六皇弟又是何时受的伤?

等等,六皇弟受伤?

心底升腾一一个荒唐的念头,一个几乎要叫他笑自己脑子有病的念头。

怎么可能,孟澂莲怎么可能是……

但是,这个荒唐的念头一旦升起,就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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