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这便是默认了。
她强硬的转过身来,认真道:“那你此刻告诉我,我不怪你,若是晚了……”
她露出一颗虎牙,凶神恶煞:“你做了什么,我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还回去……
孟澂莲呼吸微乱,松开手,看着她一无所知的样子。
心头,微涩。
就在这个时候,外间的婢女唤道:“小姐,该用晚膳了。”
沈知鲤扬声道:“就来——”
清脆的声音将凝固的氛围被打破,窗外又传来了几声鸟叫,风过枝头微动。
孟澂莲视线落在她脸上,少女面色严肃,警告道:“有本事你就骗一辈子,要是让我发现,哼哼……”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风过树梢簌簌作响,吵得他心头微乱。
***
某些程度来说,沈建安也是个极为能演的人。就比如他这些年也假装从未记得季干川的生辰,今年亦然,就是为了让女儿在季干川心里留下特殊的一笔。
是以这次的饭菜也是很寻常,不寻常的只有季干川。
季干川还记得,上一世的今日,阿鲤在沈家等了他好久,可是他也没有赴约。
后来过了很久有次才无意听婢女道,那天阿鲤知道是他的生辰,满心欢喜的特意为他煮了一碗面,可是那面热了又凉了,等到日暮西山阿鲤也没有等得到他。
而那天沈相也不在家,只有孟澂莲陪伴在侧,守了她一整夜。
当时听闻的时候,季干川只觉得莲表妹果然纯良心善,但是现在想想她上一世执意留在沈家作陪,未免不是存心来看阿鲤笑话的。
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这一世他就要她好好看着,自己的心里只有沈知鲤一人。
沈家用膳从来就没有那些规矩,沈建安不似沈家本家里的那些人,通房小妾庶子庶女一堆,用个饭还要分个尊卑。
在沈建安这里,只有一家三口,后来妻子去了,用膳只有他和阿鲤也一样是这样。
哪怕是这一次,季干川也在,沈建安也刻意没有去分那些个什么尊卑。他心里清楚,季干川最缺的是什么,他从未体会过普通人家的茶饭,一家人的和乐自如。这是他内心最渴望,最想要的东西。
不仅如此,小白莲也在,他就是想让小白莲瞧瞧,谁是一家人,叫她好知难而退。
果然,季干川并无任何不适应,神色亦是温和脉脉,擡手给阿鲤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我记得,阿鲤是最喜欢吃甜的。”
一副很是熟悉的模样。
沈知鲤瞧着那块色泽鲜亮的糖醋排骨,略微有些发懵,他怎么知道?
爹爹说的?她擡眼朝爹爹望去,只见爹爹一脸欣慰之色。
“多谢殿下。”沈知鲤看向身侧,然后马上也给莲花精夹了块糖醋排骨,一边道,“莲姐姐,这可是春禾做的最拿手的菜了,你尝尝。”
半点没记刚才的仇。
孟澂莲长睫微动,神色松了些,道:“好,我尝尝。”
“我想起来了,莲姐姐不是不喜欢甜的吗?吃的了吗?”沈知鲤撑着下颌,促狭看着他。
是在说上次一起去城郊安国寺游湖,她递出去的糖画,他却不愿尝一口的事。
孟澂莲反应过来,她是在逗他,一时间抿了唇。倒是面不改色,夹起了排骨咬了一口,道:“不,我很喜欢。”
也不知在说喜欢什么。
季干川看着被阿鲤堆在一边的排骨,眸色暗沉,他捏紧了筷子。
到底是为什么,阿鲤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明明,这一世,他做的更好了。
为什么她眼里,反而没有他了呢?
沈建安看出来季干川神色不对,赶忙提醒鲤儿,道:“食不言寝不语,鲤儿再不用,饭就凉了。”
其实沈家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平常沈建安事情多,饭桌上是说话的最好时候。从前林氏在的时候,饭桌上是最热闹的时候,一家人欢声笑语。
沈知鲤笑眯眯的应声,然后看向了季干川,招手把婢女叫来了,道:“今日不是殿下生辰吗,按照旧俗,生辰时候是要吃面食的。我便吩咐了春禾,让她格外准备了一碗面。”
婢女应声而退,转身去了膳房。
沈建安眉心一跳,这孩子,不是叫她说是自己做的吗?他下意识看向季干川,见他原本阴沉的神色被这句话打断,微怔的模样。
沈建安心里安了些,是了,这些年都不曾有人记得他生辰,就连他自己都忘了,这样冒然被人提起记在心上,对他来说已经是熨帖至极。
他沈建安的女儿,千金之躯,他总不可能想着叫鲤儿亲自给他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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