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姨说:“应该在楼上。”
池海霖点头:“我知道了,你也可以下班了。”
“好,池先生再见。”杨阿姨很快就拿着手提包,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池海霖朝着楼梯拾级而上。
与此同时,苏燃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把窗子轻轻合上。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外面光秃秃的杏树枝头冒出点点绿芽。
黄昏的光投进屋子里,苏燃摸着膝上冰凉的丝绸布料,忍着羞耻继续干等着。
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仅仅按照池海霖的要求做了,还把长的长了一些的头发捋顺扎在脑后,露出白皙的耳朵,他知道池海霖喜欢吻他的耳垂。
真是乖顺,真是不堪。
苏燃心里甚至有些唾弃自己,为了取悦池海霖,居然真的做出来这种事。
此时此刻如果有一张镜子,他怕是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因为苏燃觉得,此刻的他已经不是本来面目,为了池海霖,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陌生得可怕的人,是陌生的美丽的花,不是自在坦然的苏燃。
苏燃没有开灯,也不想开灯。他就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地平线最后一缕阳光落下的时候,这房子漆黑的可怕。
池海霖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身后走廊的灯光照进了屋子,他看到沙发上乖乖坐着等他的苏燃。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苏燃穿着旗袍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动,就有一种朦胧的令人心折的美感。
旗袍中和了他身上的男子气,变得柔美一些,清冽如雪的气质衬托得温婉起来。
也许是昏暗的光线加成,也许是因为苏燃身上淡淡的古典气质,此时此刻,一眼看去他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肤白如雪,晶莹如玉。
他擡眼缓慢的看过来,似一眼万年,目光流转之间,压抑着许多池海霖看不懂的情绪。
但池海霖不暇细看,盯着苏燃丰润的唇瓣,体内的血液已经沸腾。
无言的渴望升起。
池海霖滚了滚喉结,看着苏燃说:“站起来,走过来让我看看。”
苏燃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他站起来,朝着池海霖的方向走去。
旗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尤其是腰线的位置,就像可以一手丈量,勾人想入非非。
行走之间,修长的小腿从旗袍开叉处看得清晰,那小腿的线条好看,皮肤莹润盈盈一抹白,让人想弄脏,想捏一把看看是不是真的。
池海霖慢慢走过去,双手把苏燃肩膀搂住,在他颈间轻轻嗅着。
“可惜,喷点香水就更好了。”
苏燃闭上眼睛:“我没想起来。”
池海霖轻轻在他耳边吻了吻,搂着他的肩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沙发边,他按着苏燃肩膀往后轻轻地一推,看着苏燃落在沙发上。
苏燃垂着眸子,撑着手臂坐起来时,身边的沙发一沉,池海霖已经凑在他身旁。
“苏燃,你这样真美。”池海霖不吝啬夸赞,手背抚摸着苏燃的脸颊。
苏燃的手指扣着沙发,侧目看着身边的男人:“哥,我送的花,你收到了吗,喜不喜欢?”
“还行。”池海霖一笔带过,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时候就别提什么花了,太煞风景。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拥抱着苏燃的肩膀,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苏燃动了动,试图挣开,“你就没有别的想说吗?”
“嘘,安静。”池海霖摩挲着苏燃唇,俯首吻下去。
他倒在沙发上。
苏燃感觉沙发的皮质有些冰冷,他的眼睛对着敞开的门和门外刺目的光线,几乎喘不上气。
池海霖目光喜悦,可苏燃的心恍然间落入地狱。
为什么分开这么多天,池海霖一句不问,为什么他送的花,得不到珍惜,为什么到了现在,对待他都这么轻率。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苏燃只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抱着头哀嚎灵魂撕裂的疼,一个乖乖坐在池海霖身边,由他开始掌控。
苏燃突然有些想逃离的冲动,他的指尖扣着沙发,眼眶湿润。
池海霖不小心咬破了苏燃的唇,有点愧疚的看着苏燃,见他一声不吭,低声问:“如果疼,你可以说出来,别这么安静。”
苏燃的眼睫毛颤了颤,迷茫的看着他:“我说出来,你会做什么?”
池海霖漫不经心地说:“我至少会轻一点。”
“骗人。”苏燃的声音,很轻很轻,他说:“我突然,不想做那些事了。我们只拥抱,什么都不要做,好吗?”
池海霖看了一眼敞开的门,以为因为这个苏燃不高兴,他说:“我去关门。”
过了一会,室内的灯亮了。
天色逐渐变黑,室外空气越来越冷,直到将近黎明,苏燃眼角有泪。
快乐结束后是极致的空虚,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碎掉了。
当黎明的第一缕晨光照射进了屋子,苏燃想睡也睡不着,他感觉真的好累好累,灵魂似乎走了很久很长的路,再也走不动了。
苏燃长长的眼睫湿漉漉的、疲倦的、安静的看着池海霖,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了。如今池海霖近在咫尺,苏燃却感觉他距离这个人其实好遥远。
一捧清冷的雪,落在地上化了之后只能零落成泥。为了所爱的人,苏燃已经在踩碎自己。
可是,真的难受。
为什么已经做完最快乐的事,心里感觉到的却是痛苦。
池海霖睡醒时,正对着苏燃雾蒙蒙的眼睛,只是对视一眼,他忽然胸有点闷。
池海霖伸手遮住苏燃的眼,轻轻地吻住他的唇:“别这样看着我,你不高兴吗。”
苏燃的嗓音干裂嘶哑:“高兴。”
情人节当天,还能在爱人的怀里,当然应该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