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
屋里只有曾泌一人,屋里的娘子在裴远愈擡脚踹门前一刻躲到了里间。
曾泌一脸惶恐地守在了里间的门前,大元帅已经两次踹门了。
裴远愈绝色秀美的脸上已然不见了往日的沉静,取而代之的是凤眸里裹着上了血红,杀气腾腾。
“曾泌!你胆子不小!让开!”
曾泌心中战栗,但想到这门若是打开,里头的娘子日后还如何做人,微微一凛道:“大元帅恕罪,卑职不能让,死也不能!”若是他让了,里头娘子的清誉尽毁。
裴远愈挑眉冷笑:“好,今日你说清楚,到底想怎样!”
曾泌看着架势,不说清楚也不行了:“大元帅,卑职想娶了她!”
曾泌话音刚落,已感脖颈上有凌厉的剑气,垂眸一看,寒刃已架在了项上。
裴远愈怒极反笑:“娶,就你一个五品官员,明明知道她身份贵重,凭什么!”
小东子当时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大元帅如此权势,如今都无法轻而易举说娶了皇后娘娘,这一小小的御医,怕是不要命了!
曾泌适才也犹豫,娘子家世显赫,自己无父无母,又无显赫家世。但人生在世,终究要随心一次:“凭着卑职与她情投意合,志趣相投;凭着卑职一身医术,自然叫她衣食无忧。”
“你才认识她多久,敢说情投意合!”
曾泌有些恼怒,自己的心意自己不知晓么,大元帅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情意相通这种事情一眼就是万年,心有灵犀也就在瞬间!卑职父母双亡,无人做主,还请大元帅成全卑职的一片真心,替卑职上门求娶!”
裴远愈的怒气已经炸裂:“成全,自然成全,成全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横刀立即将要往前再进一寸,眼见着曾泌今日就要丧命于此,清脆熟悉的声音从天字号门外头传来:“大元帅怎么也来了?”
曾泌没有死成,他守着的里间的门最终也没有被踹开,皆因皇后娘娘的出现。
已到就寝时辰,但承香殿里却是灯火通明。
“说,你到底去仰山楼干嘛去了!”
裴远愈一脸镇静道:“我抓奸细去了。”
抓奸细还用他出马?再说,抓奸细怎么会抓到曾泌的头上?他怕是去抓奸的!崔逢月没好气地看着裴远愈。
“我看远愈哥哥多说了一个字,就是细字。”
裴远愈讪笑道:“确实去抓奸细,只是阴差阳错,撞到了曾泌的雅间。”
“裴远愈,你别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晓了我给曾泌送信才围到仰山楼去的?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
心思被她看破,裴远愈哑然,眼底陡然有了愧意。执起她的玉手,坦诚道:“是我不对,不该疑心逢月。只是你近日与曾泌交往过多,又曾问起他婚嫁与否,我以为,你要把他养成面首。”
崔逢月的眼睁得圆溜溜,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裴远愈穿着宽松的寝衣,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仔细地给她卸下钗环,她的长发如云般散落至腰间。
轻轻叹了一口气:“逢月,我怕你嫌弃我是内侍。”
裴远愈这话三分真七分假。他确实担忧崔逢月以为他是内侍而养面首,妒火叫他今日立刻围了仰山楼,不料里面的女子竟然是沈暖烟。本来曾泌还犹豫家世不配,裴远愈这一出,倒是逼出了曾泌的真心。
看着他有些没落的神情,崔逢月心莫名有些酸涩。想转身抱住他,不料已被他从后身后环住。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暖,褪去了崔逢月心中的那点涩。
身躯紧紧相贴,只隔着薄薄丝帛,两人的肌肤渐觉发烫。急热的气洒在了崔逢月脖颈上,薄润的唇带了的一丝丝的凉意。但当裴远愈的手滑入丝袍底下,滑过腰肢,缓缓移到诃子的鸳鸯之上,这点凉意早被掌心的温热带给每寸肌肤的灼热比了下去,崔逢月顿时酥软。
背对着他,依旧从他越抱越紧的胳膊上感到他的急切,腰间触到了硬物。那是第一次合欢之后她送给裴远愈的同心结。白日里,他戴着的是多年前她生辰时候送他的平安扣,而夜间时刻都要戴着这枚同心结,说要用两人的气息养着。
崔逢月脸颊红热,转过身来勾住了他的颈项,微微咬唇,喘息渐急,仰头望他。他幽深的目光在眼底浮动着诱人的迷离,这迷离化于唇齿之上,由细密温柔变成最后的攻城略地。
几乎另崔逢月窒息的长吻结束之后,唇被他放开,不料耳垂又成了俘虏,被他蓦然含在嘴里。崔逢
月呻/吟出声,却听到他沉沉开口:“那逢月这些日子去仰山楼所为何事?”
崔逢月身子一颤,陡然清醒了过来。对对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未与他讲。
带着一丝丝狡黠和难为情的笑,崔逢月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将一精美的漆盒放在了他的面前,贴着他的耳根道:“远愈哥哥,我取经去了。”
裴远愈疑惑之间打开了漆盒,定睛一看里头的物件,轰一下气血直冲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