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蛋糕是好看的, 蜡烛是漂亮的，合在一起是奇怪的。
19根模样不同、刻着花纹的照明蜡烛插在蛋糕上，让这个双层蛋糕承受了它小小身板不该承受之痛。
零要求蛋糕店做蛋糕的时候特意让人家留出了蜡烛位置, 他把蜡烛按高矮依次摆放，尽力让这个组合美观, 可还是失败了。
“不知道主人喜欢什么蜡烛，所以每种都准备了一根，对不起让主人失望了。”
苏榆深吸一口气，没事，机器人不懂正常。
“没失望，蜡烛挺好看的，我想要数字19, 不是19根。”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标准的营业微笑，“好了, 我要许愿了。”
屋内灯光黯掉，苏榆闭上眼睛，双手合在胸前。
蜡烛明亮的火光在她脸上跳跃，长长的睫羽投下一片阴影, 从零的视角看，只能看到她垂下的颅顶，露出上弯的唇线。
她在认真的许愿。
愿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心里祈求不如直接告诉他来的实在，他会帮她完成愿望。
“主人许了什么愿？”零双手交叉撑住下巴，问她。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苏榆擡手对他嘘了一声,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算了, 都在这里了，告诉你也没什么。”
“希望父母下辈子幸福，希望我这辈子平安，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会永远陪我。”
机器人应该不会死，那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一部分了。
她的眼里有火光闪烁，神情虔诚。
最后一句不带任何情.色，零清楚她想表达什么，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想到另一层意思。
他偏头，避开她的视线，“主人，人造物不能和人类在一起。”
他没用机器人指代，不知道说给谁听。
“不是情侣那种在一起啦，我想要人陪伴，生命如果很漫长只有自己会很难过。”苏榆捧着脸，隔着蛋糕上的蜡烛看他，“我不会谈恋爱，只需要一个永远对我忠诚的人，所以三六，你要永远对我忠诚。”
零起身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吻，“主人，我永远忠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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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榆过完生日，公司给的病假也结束了。
她继续去公司打卡，零不在家里待着，要同她一起，他拿出她上次打卡晕倒这个理由，苏榆反驳无力，只好带着他去。
公司的机器人大楼外屏幕换了一个视频，苏榆瞥了一眼，没多关注急匆匆进电梯。
电梯里的电子屏幕也在放新视频，这下她看清了，是公司的招聘公告。
电梯广告栏放着宣传纸张，她抽了一张，边走边看。
招聘面向全社会，因为老员工大批量在医院隔离，公司也需要加入新鲜血液，所以招聘一部分人进入公司实习。
像首都科技这种体量的公司是很少大规模招人的，入职不能立刻转正，无论什么身份进来都要先实习。
研发部一个岗位招聘要求是熟悉机器人制造所需材料的性能，能对机器人改进提出合理建议。
当然，后面这句是套话。
苏榆有些心动，她的父母是新材料研究专家，她耳濡目染自小懂的就比别人多，表格列出的示例材料她都清楚。
这个岗位是实习助理，不需要她上手制作机器人，但需要在公司上班做事，比她现在这个虚职好。
三六装的新系统总不会一直测试，公司虽然保证不会裁掉她，但系统上线她就没有用处了，以后在公司吃白饭，自己都过意不去。
苏榆打完卡，去了宣传纸上的招聘大厅。
大厅的人密密麻麻，都穿着防护服，一片白色的海洋。
苏榆取了号码，找了条队伍排上。
“主人，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不回家吗。”前面的人突然后退，他把她拉到怀里，用身体挡住她前方的人。
他被踩了一脚。
“三六，你低头，我悄悄告诉你。”
大厅人虽多，但很安静，苏榆不好意思大声说话，而且别人是来求职，她这种正式员工还想和他们抢职位的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零弯下腰，他的耳朵贴近她的唇。
“我想换个工作，不知道可不可以，来试试碰碰运气，现在这个工作太安逸了，我很不安，想找个能正常上班的。”
“如果公司不同意，我可以两个工作一起做。”
她烧退后说过这个担忧，零点点头，陪她排队。
她小声和他说完话，前面的男生就转过身，低着头，手放在身前，一顿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不小心踩到你了。”
苏榆惊疑的往后靠，零手臂揽住她的腰，防止她后退到碰到别人。
等这个男生道歉完，苏榆说：“对不起什么？你没踩到我啊。”
“主人，他踩的是我。”零压低声音。
这个男生擡头，尴尬时猛地看到苏榆的面孔，透明防护罩下的脸迅速涨红，继而注意到她腰间的手臂，伸手挠了挠头，“对不起，同学，可能踩的是你男朋友。”
同学？苏榆听到这个称呼一愣，“我不是学生啦……”
“他也不是我男朋友。”三六的眼睛很明显是机器人，苏榆就算不说，等这个男生仔细看也会发现。
“啊——你看起来像学生，我以为你也是我们学校的，这里大部分都是我们学校来的。”他手无处安放，眼睛也不敢直视她，在地上乱瞟。
“什么意思呀，我是看到宣传单才过来报名的社会人士。”
19岁上班族苏榆很认真的把自己称为社会人士。
“我们学校提早知道了首都科技公司要招聘的决定，今天招聘公告一发，毕业班就都来排队了，毕竟进入这个公司，说出去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这人倒是实诚，把这种隐秘的事情都和不知情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