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希尔, 我们回家了吗。”莉莉娅浑身被汗浸湿，手臂无力垂下，闭眼靠在祂怀里轻声问。
疼痛过后, 阵阵疲惫感涌来，她大脑一片空白, 好想睡觉。
希尔抱着她腿弯的手收紧，“回来了，睡一觉吧。”
祂将她放在床上，手臂从她身下抽出，将她脸颊湿透的鬓发别在脑后，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莉莉娅没有反应，呼吸绵长, 似已经睡了过去。
她平日里最爱干净，希尔直起身，指尖一丝神力落在她身上, 莉莉娅的衣服和头发恢复干爽。
祂给她整理好被角，转身要去厨房。
祂要去做昨天说好的点心。
刚走两步，祂的长袍一角被莉莉娅拽住，黑袍暗金色的纹路在她手心流转。
希尔停住, 转回身体，握住她的手，慢慢将衣服从她的手心扯出。
“希尔，别走，陪我睡一会。”
莉莉娅嘴唇微张，声音细弱, 话里带着请求。
“我去做点心，等你醒来吃好吗？”祂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 拇指轻揉她的太阳xue。
“不——，要你陪我。”
她难得撒娇一次，希尔心底一片绵软，祂本想亲自动手去做，现在看来，黑雾去做也行。
莉莉娅躺在床外侧，她很累了，不方便再抱去床内侧。
祂去内侧躺下，莉莉娅转过身，脸贴上祂胸膛，希尔会意，长袍消失，靠她更近了些。
莉莉娅缩在祂怀里，祂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希尔，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永远陪着你。”
*
光明圣殿一片死寂，跪在地上的国王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做过亏心事太多的已经自己吓自己昏了过去。
光明神悬空而立，周身弥漫着白色的雾气。
跪倒在祂身前的大主教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精神振奋的宛如一个狂教徒，他膝盖跪着挪动到祂脚下，眼里满是狂热。
“我主，我是您忠诚的仆人诺尔菲特，咳咳——，感谢您的回应。”他边说边咳血。
没有圣女献祭做引，他动用了规则禁术，伤及到根本，血滴从眼里流出，他眼前一片血红。
唯有看雾气里的身影仍是白色。
“何事。”
这声音来自遥远的天际，虚无缥缈，仿佛降临在圣殿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神力躯壳。
大主教擡头，透过流动的雾气隐约间看到了神明月白色的金纹长袍，和书里记载的别无二致。
“主，圣殿式微，亡灵霍乱人间，请求您怜悯——”内脏绞痛到让他无法表述清楚，话未说完脱力倒向地面。
本该莉莉娅承受的召唤死劫被他引了一部分到身上，他没有莉莉娅那些保护道具，坚持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好在他留了一手，让那些国王陪他一同分摊痛苦，不至于见到神的第一眼就痛苦倒下。
“事在人为，吾无法干预人间之事。”白雾环绕里，祂的身形逐渐透明。
“主，圣殿需要您的帮助——”
大主教朝空中的身影痛苦伸手，“亡灵，亡灵不死不灭，求主降落神威。”
“世间能击杀亡灵者，被汝等追杀，求神无用。”
光明神留下这句话彻底消散。
威压散去，教徒垂头不敢看狼狈的国王，从殿外小跑进来，扶起大主教。
大主教面无表情地抹去嘴角的血，用光明魔法给自己治疗。
撑住权杖站起身的国王们这会才发觉不对劲，先前以为是威压给的痛苦，神明离开，痛苦更加剧烈。
见主教这样子，最前方的亚利塔国王明白了什么，指着他颤抖道，“你——”
“放下手，你做了什么你清楚，人类的希望可是在被你追杀。”
他彻底和昔日友人撕破脸，看了一眼后方那些暴怒的国王们，淡淡道，
“这是召唤主的代价，你们同意了不是吗。”
大主教被教徒扶着离开圣殿，没看身后一眼，无用之人不需要关注。
趁他们受伤，他需要好好利用神明降临这件事给圣殿造势，蚕食王权。
这些人在圣殿翻不起波浪。
*
神弃之地乌云密布，时不时从云层传来巨响。
小镇上的人们没见过这等天气，纷纷回家关闭好门窗。
黑塔云顶，白雾与黑雾对峙许久。
光明神无法用真身降临，只能用一成力量的分身出现在人间，与恢复一成力量的希尔缠斗的不相上下。
“这是何必？你我本一体。”
白雾里的身影无奈，祂们这么打下去不会分出胜负，祂想早些进塔见她。
“你那些教徒没解决前别来找她。”黑雾传出一声嗤笑。
“你知道的，规则保护，我无能为力。”
“我不会让你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