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希尔！”
莉莉娅坐在床上发丝凌乱, 刚睡醒还没完全睁开眼。
她醒来感觉唇瓣麻麻的，拿过镜子一看，瞬间瞪圆眼眸, 大叫外面的男人。
希尔出现在卧室门前，“怎么了？”
祂穿着围裙, 手里拿着锅铲，显然正在给她做早饭。
“我的嘴，它肿了！”莉莉娅泪眼汪汪，指着自己红肿的唇瓣，哭诉。
“肯定是因为这个项链，我和它气场不合，戴一晚就肿成这样了。”
她扯出项链, “希尔，我不想戴它了，怎么解除绑定啊, 这东西它害我。”
莉莉娅坚信一定是这项链的问题。
她不想给光明神献祭，还拿走了祂雕塑里的魔法道具，她唇肿了肯定是祂在提醒她。
一想到光明神能通过这个项链影响她，莉莉娅绝望的止不住眼泪。
希尔手边出现一团黑雾, 黑雾接过锅铲，飘去厨房接替祂做早餐。
祂解下围裙，坐在她床边，“和项链没关系，别怕。”
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
莉莉娅想起她昨夜的梦，她在梦里吃了个软软弹弹的东西, 一直在啃咬，难不成咬的是她自己的唇？！
她自己把自己咬成这样了？！
“啊——”
她垂下头, 两手抱住脑袋，将头发揉的更乱了些。
希尔拿过梳子为她梳发，“早餐做好了，起床吃吗？”
“吃！”
莉莉娅等祂给她编好发辫，跳下床去洗漱。
她的唇只是有些发麻微肿，并不影响张口吃饭。
希尔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摩挲了下唇瓣，从喉间溢出两声低笑。
祂刚才想对她坦诚，可她自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替祂想好了理由。
是祂夜里过分，不愿控制自己的欲望，吻了她一夜。
唇瓣相贴的触感让祂沉迷。
祂可以给她消除痕迹，但祂没有这么做。
祂想，她醒后一定会质问祂，那祂是不是可以捅破这层窗户纸，真正拥有名分？
祂清楚她的所有情绪，能从她的情绪波动得知她的想法，她对祂有喜欢也有依赖，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白日他们见到的太多人完全没有感情还是相携同行。
“希尔，快来——”
盥洗室的莉莉娅着急忙慌叫出声。
祂的思绪被打断，起身去找她。
莉莉娅躲在盥洗室角落瑟瑟发抖，她面前有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壳虫，正在洗漱台墙缝慢慢挪动。
它背上有一对透明翅膀，莉莉娅生怕她一走动，这虫就在盥洗室里飞。
她不怕大型动物就怕这种小的，身体绷紧，连会魔法这件事都抛在脑后。
见希尔进来，她仿佛见到了救星，两步跳上祂怀里，闭眼紧紧搂住祂的脖颈。
“希尔，你快把它赶走！”
法兰气候潮湿，平常人家的角落里虫类随处可见。
希尔进房间清理过脏污，这小东西可能是后面从水管里溜进来的。
祂托着莉莉娅的臀抱着她出去。
莉莉娅不放心的追问，“希尔，它走了吗？”
“走了，没事了。”
祂走到餐桌边停住，莉莉娅发现祂没有动作，眼睛睁开一条缝，他们已经到了外面。
他们上身紧贴，她清楚的感觉到祂身体的轮廓和温度。
扑通扑通——
莉莉娅不知道她听到的是她自己的心跳还是祂的心跳。
这太亲密了。
她脸色涨红，耳垂也染上红晕，忙不叠推祂的肩膀，挣扎着要下地。
祂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缠上她的手指，莉莉娅怕扯痛祂，松手解开勾缠的发丝，那黑发却像有生命一般又绕上来。
祂的手禁锢着她的腰，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和祂对视。
“希尔，到了，放我下来吃早饭吧。”她声如细丝，不敢直视祂的眼睛。
“以后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和刚才一样找我。”
祂将她侧脸被水浸湿的发丝拢在耳后。
“知道了。”莉莉娅垂头小声回应。
许是祂一直看着她吃早餐的缘故，莉莉娅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
希尔用的食材比之前丰富，她却尝不出味道，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餐具。
“这些不合胃口吗？”祂问。
祂学的法兰王城的早餐，看来她不喜欢这个口味。
“还好啦，我不是很饿。”
莉莉娅捏着勺子搅动牛奶，等牛奶稍凉了些，端起杯子一口喝掉。
她的嘴角有几滴奶渍，希尔伸手给她撇去。
莉莉娅突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带着座椅往后退。
椅子四角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别过头，留下一句话，匆忙跑去卧室。
“我突然好困，回去补一会觉。”
她的声音飘进祂耳里。
“去吧。”
希尔收拾完餐桌，从书架抽出一份报纸，靠上软垫，翻看起来。
报纸没什么值得看的内容，祂翻了几页，放在一边。
莉莉娅在卧室气息不稳，祂知道她没有睡着。
是祂太急了，吓到她了？
祂沉思，或许应该将那些事情早些提上日程。
卧室里的莉莉娅将头蒙进被窝，希尔抱着她说那句话时，眼底的情绪要将她淹没。
她清楚祂的心思，她能理所当然的享受祂的体贴，她依赖祂。
他们现在的关系和爱人没什么两样。
可要她去回应，确认这个关系，她不敢。
莉莉娅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这么拧巴的人。
希尔身份成谜，祂表现出来的实力让她恐慌。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魔法师，除了有个光明圣女的头衔，她好像没有什么优点。
王者爱上小白兔？她小时候就不屑于看这种童话故事。
好头疼，想不出祂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趴在床上，额头不停地磕身下的被褥，脑子里乱糟糟的。
莉莉娅在床上赖了一上午，实在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管祂喜欢她什么呢，想太多还让自己纠结。
她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圣殿的献祭日，希尔带她去拿光明神雕像里的道具她总觉得和献祭日脱不开关系。
祂应该是知道什么，所以上午才会抱着她那么说。
下午，希尔敲门询问她要不要去别的地方转转。
莉莉娅同意了。
调整好心态，她又能和以前一样面对祂。
他们退了房间，希尔带她去了另一个国家的王城。
这个国家主城街道人并不多，偶尔能见到几个急匆匆赶路的身影。
城外警备森严，骑兵队一刻不停地在巡逻。
莉莉娅隐身出现在城墙上，城墙外是荒芜的土地，寸草不生。
远处是白骨架黑暗亡灵的营地，那营地曾经是人类的战线，被亡灵攻破后，变成了亡灵的据点。
来不及带走的战士尸骨被亡灵转化，从无畏的抵抗者变成了无情的入侵者。
“希尔，这些黑暗亡灵……”
她想问祂的黑暗力量是不是和亡灵有关联，可亡灵是人类的对立方，她又无法将祂和亡灵联系在一起。
“贪婪，腐朽，它们是人类数万年负面情绪的集合，和黑暗没有关系。”
希尔在她身后开口。
“这是规则，人类总该为他们的恶欲付出代价。”
“所以人类不能将它们彻底消灭吗？”
莉莉娅看向祂，祂的目光温柔的落在她身上，祂擡手将她拥进怀里，莉莉娅没有反抗，她想知道祂的答案。
“如果我不去照料花瓶里的花，没几天它们就会枯萎，生命有限，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祂没有提及规则，用另一种说法告诉她。
“即使神明到来也不能让这场亡灵灾难彻底结束吗？”
“神明不是万能的，有时候祂们也不能干预规则。”
城墙上的风将莉莉娅的发丝吹乱，祂侧过身替她挡住风，“神明只是一种力量的终点，祂们也有欲望，不要指望祂们慈悲，祂们做的任何事情都带有目的。”
“或许有人能提前终结这场灾难，但那个人不会是你，知道吗莉莉娅。”祂意有所指。
莉莉娅在祂怀里点头，祂神秘而又强大，或许早就知道了她的事情。
他们又隐身出现在战场上。
亡灵数量虽多，但它们行动迟缓，头骨里飘荡的魂火好像马上就要熄灭，早已不再是刚出现那般旺盛。
“你看，没有人干预，这场灾难也不会持续太久。”
祂特意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
与亡灵的战争让太多生命逝去，莉莉娅逃出来也曾想过，如果她没有献祭，光明神不来，那还要有多少普通人要在这场灾难里死去。
她怕背上人命。
希尔明白她的想法，带她来解开心结。
莉莉娅抱着祂的手紧了紧，她闷声道，“我们走吧。”
这里的亡灵有些身上还穿着人类士兵的衣服，她看不下去同类变敌人。
他们去了另一座繁华的城市，这座城的人对光明神的信仰十分虔诚。
这个王国和圣城接壤，路上还能看到光明圣殿的教徒在传教。
其他系的魔法师也能看到一些。
莉莉娅和希尔伪装一番，出现在街上。
城里的服装店大都是极简的风格，这座城市的光明圣殿和圣城里的圣殿规模差不多。
“这座圣殿里有适合你的道具。”他们牵着手，希尔突然开口。
“也在雕像里？”莉莉娅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晚上去拿。”
据她所知，大陆最少有五座王城有光明神的雕像，如果里面都有光明魔法道具，那她全部拿走岂不是会被光明神记恨死。
“拿走没事吧……”
那可是神明雕像里的东西唉，她想都要，也得担心有没有命要。
“那本来就是属于你，更何况，是我带你去拿的，有事也是先找我头上。”
希尔捏她的手心，让她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