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绵翻着白眼,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感觉峦的语气里,还有种酸酸的味道。
他见峦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又悄声商量,“如果我说没有上一次,你是不是就不折腾我了?”
希望这次峦的耳朵能好使一点。
但是峦面色不改,也说不清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哦——好吧。”峦恍然地说。
祝子绵还在琢磨,峦这句“好吧”是不是答应收手的意思,脑门儿就被轻轻一拍,一张便利贴贴了上去。
“峦,你——”话到一半,嘴唇上又被轻轻一按,一张便利贴贴了上去。
祝子绵眼神不好看了,瞪着峦想发火,紧跟着两张便利贴一左一右,把他一双眼睛遮住了。
接着脸颊上,耳垂上,脖颈上。
随着便利贴一张张贴上来,祝子绵不动也不说了,他的心跳开始加快,看不到东西的他,恍惚有种置身别处的错觉。
他莫名生出一种诡异的猜想:峦,是不是在给自己吻过的地方,做标记?
祝子绵忽地难过起来。
他想起了与峦为数不多的亲昵日子。两个人确定情侣关系后,还没有被任何其它事实打扰的岁月静好。
那时候的峦好喜欢亲吻他,吻得不深不浅,把情与色调得恰到好处。
以至于分别的这几个月,祝子绵都不喜欢照镜子。每每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都忍不住重温峦在这张脸上落吻时的舒服。
那时,也像此刻一样,能感受到峦的鼻息,能闻到峦身上淡淡的果木香。
祝子绵眼底变潮湿,原来忙碌只是逃避,逃避不等于忘记,不管峦在他身上投放的真心有多少,他对峦是真动过心的。
而且,峦不知道自己是从怎样一个男男禁律的地方而来,因此也根本不会明白,自己为了他毁掉了多少心理防线,又为他放弃了多少,才留在这里。
贴上的便利贴开始被一张张摘下,周围人“磕到了”的起哄声越来越高涨,祝子绵不知道峦在用什么动作,什么表情做这件事。
但给他的感觉,就是曾经落在他这里的吻,被峦一个又一个地拿了回去。
眼泪快要抑制不住,祝子绵猛吸一口气,仰起头,感觉只剩下自己眼前的两张便利贴了。
“快一点,我还没吃饱呢。”他一边催促峦,一边强硬地扭转自己的情绪。
峦扶住他的头,让他仰起的头又竖了回来,接着祝子绵感觉眼前一亮,他看到峦微微头一歪,不羁地将嘴里的一张便利贴,吐到了地上,顺势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看上去很危险。
祝子绵看向别处,不敢与这样的峦对视。
但峦还是看到了绵的眼,愣住了。周围人的起哄声也停了。
祝子绵见众人的反应,意识到,虽然自己控制着眼泪没流出来,但一定能看出想哭的痕迹。
有人开始打趣,“不至于吧,不是你主动要玩的吗?玩不起啊?”
“再说,能让峦陪着玩这种游戏,你也不亏啊。多少人想呢。”
几个纨绔又哄笑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看得出来,峦给他们贡献了一出好戏。
他们嘴上劝着,眼睛里全是兴奋,太喜欢看霸总把无助小美人弄哭的戏码了。
而且这出戏来得过于惊喜,这小美人明明走出场的时候,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不惧派头,怎么说哭就哭了?
祝子绵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他推开峦回到座椅上,大口继续吃。
峦也跟着坐到了他旁边,大家很快翻过这一篇,也都开心吃了起来。
杂七杂儿的应酬声中,峦小声问:“你哭什么?”
祝子绵嘟着塞满牛肉的嘴,嘟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谁被这样羞辱都想哭啊。”
峦温和的眼神一凛,“你觉得我在羞辱你?”
祝子绵将整块牛肉囫囵吞下,又去夹另一块,漫不经心地说:“那不然呢?总不会是想和我重温旧梦吧。董事长的前男友已经死了,还是往前看得好。”
峦没接话,半晌后才不悦地呼出一口气,酒杯在手里无辜地转了几转,跟着,峦将酒杯举起,安抚了一句:“刚才受惊了。”
祝子绵一怔,还有些委屈,因为余光看见酒杯擡起的方向明显不是给他。
池也一怔,没想到会被峦敬酒,他仓皇地举起杯,吞吞吐吐地回应:“没,没有,没事。”
峦抿唇笑笑,浅浅呷了一口。
祝子绵假装无意地看向峦,见峦的脸上讨打又挑衅的样子。
什么表情这是,以为我会吃醋吗?想多了你。
祝子绵大脑短路,顺手把新涮好的牛肉蘸上了醋汁,整块塞嘴里。
我去!什么醋啊。真特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