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听明白了,峦是将这人的指纹录进了指纹锁,以此来表达:他与这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科的愤怒值肉眼可见地暴涨到极限,他上前两步似要将两人掰开。
这时,峦已捏着绵的手,用绵的手指打开了屋门,并把绵推进了屋。
继而,峦回头看着科,声音和眼神一样冰冷:“不管今天是谁在帮你,我饶他一次。但你记住,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动。你要是敢动他——”
峦擡擡下颌,示意了一下屋里,语气变恐吓,“我让你一家人的命都不够赔。”
话声落,紧跟着咣的一声,峦关紧了门。
科恶狠狠地向着门的方向,功败垂成的愤怒让他的拳头想攥出血。但机会转瞬即逝,他知道今晚不可能了。
几分钟后,他怒砸了一下峦的屋门,悻悻地消失在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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峦从猫眼看着科离开,给物业打了个电话,严厉地斥责了一下他们随便放外人进来,又警告他们下不为例。
发泄完,峦才转过身,就看到绵刚用完卫生间,乖乖巧巧地站在浴室门口,难为情地垂着头,好像有句“被吓尿”的潜台词在里面。
峦失笑,“刚才的气势哪儿去了?”
绵低下头可怜巴巴地抚摸着自己被咬伤的手背,小声嘀咕:“你比他可怕多了。”
峦走近绵,拉起绵受伤的手看了看。
方才,他为求自保,这一口用力十成。即使发现不对立刻松了口,依然咬得不轻。
现在伤口整个一块又红又肿,牙印处几乎变紫,挺惨不忍睹的。
峦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疼吗?”
绵点点头,毫不逞强,“肯定疼啊。”
峦露出几分愧疚,拉着绵坐到床上,找来消毒化瘀的医药,用棉签给绵的伤口轻轻擦拭起来。
“刚才那人是谁啊?”祝子绵不安地问。
峦愤愤地冷哼了一声,“就是个丧心病狂。”
祝子绵抿了抿唇,很是小心地又问:“他说,你们订婚了?是真的吗?”
峦微微擡眉斜睨着绵,有些挑衅反问:“你刚才还说是我男朋友呢,是真的吗?”
祝子绵脸一红,垂下头,想说:当然不是真的啊。那就是情急之下不小心说的。
可为什么情急之下就说了,好像也值得推敲。
他脑子里这么胡乱想着,走了会儿神。再看峦,早低下头继续认真涂药,压根儿也没指望他回答的样子。
祝子绵微微有些囧,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峦的反问不过是想说,男朋友是假的,订婚也是假的。仅此而已。
“那,你跟他很熟吗?”祝子绵继续问。
峦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不答还是反问:“你怎么这么在意他是谁?和你有关系吗?”
祝子绵微张了下口,又闭紧,不说话了,表情有点受伤害。
峦余光扫到,有点过意不去,小声咳嗽了一下,故作随意地转了话题:“你怎么还没回家?”
祝子绵神情斗转,差点要拍拍自己的脑壳,真是的,回来干嘛来了,还有正事呢。瞎聊什么呢?
想到这儿,他赶紧说:“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峦擡起头,眼神里不小心泄露出一点期待。
祝子绵莫名心荡了一下,不敢深究其因,忙又把楠的事提到首位,认真对峦说:“我不小心伤害了一个人。”
峦呼吸顿了半拍,被绵伤害后开始愈合的伤口,有些痒。
他忙把头垂了下来,继续给绵涂药,稳住语气尽量平静地问:“谁啊?”
“一个对我好的人。”
峦的动作顿住,思绪却沸腾了。
绵这段时间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再说对他好的,除了自己,峦想不出谁还配得上这个“好”字。
顿时心跳加速,如小鹿乱撞。说来可笑,峦被人表白的次数多了去了,可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怕被绵看见,把头尽量垂低,好像全心全意给绵擦拭伤口。
再开口语气还想要漫不经心,但节奏已然混乱:“所以呢,回来,你做什么事,要?”
祝子绵呼吸也有些乱,他是紧张的,不知当讲不当讲。求人办事,他不擅长。何况峦身上看不出助人为乐的品质。
此时峦一直忙着手上的事,对他的话不是很认真的样子,让他心里更没底。
索性,他夺过峦手里的棉签,自己给自己上药,边上边说:“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峦的手攥起,往回收了收,紧张又迫切地问:“帮你什么?”
祝子绵不涂药了,把棉签扔到一边,豁出去一般,正色道:“其实也不是帮我,是帮楠。”
楠?峦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