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疲惫地扯出一丝苦笑,“他不爱我,是我误会了。”
苍嫌弃地嗤了一声,耸了耸肩,“那就想办法让他爱上你啊?你玩了这么多轮爱情游戏,这不是你擅长的吗?”
峦垂下头,像是对自己的过去羞于启齿。
就像苍说的,实验过一轮又一轮的爱情游戏,他早不是懵懵懂懂,涉世未深的年纪。
他能让那些人对他欲罢不能,能让那些人为他痛到殉情,靠的可不单是一张脸。
他太懂什么叫藕断丝连,什么叫欲擒故纵,什么叫隐性暧昧,什么叫极致拉扯。
他的引诱总是散漫而随性,但总是切中要害。
和海王比起来,他不猎艳,不上床,而是把自己放在猎物的位置上,猎取人心。
当对方爱他爱到想占为己有的时候,再无辜地将对方一脚踢开,是生是死,悉听尊便。
说到底,峦在爱情上是胡闹的,是淡漠的,甚至是不善良的。
换言之,他并没有真的喜欢过谁,追求过谁,也从不会被谁伤害。
但绵不一样,绵轻飘飘的一句“回家结婚”,就已经把他伤到窒息。
峦不得不承认,他是怕了,怂了。他害怕他留下绵,非但没能让绵爱上自己,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与其等到那时候长痛,不知现在快刀立斩,求个短痛。
苍坐在一旁,斜着眉眼把峦的沉默尽收眼底。
“看来,这次是玩砸了,人家还没情根深种,你先城池失守了。”
峦不否认,无奈地干笑数声,“报应吧!就像你说的,我们做的祸害,迟早会报应在我们自己身上。”
苍有些懂了,“你是觉得,他迟早会离开你,怕失去,就干脆不去争取?”
峦无力地点了下头,“是我以为错了,绵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有很好的家世,还有很好的婚姻等着他。我想,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那就成全他吧。”
“真难得。”苍揶揄,“在你的爱情游戏里,头一次见你希望对方过得比你好。”
“他,不是游戏。”峦一字一顿地纠正,带着明显的愤怒。
苍尬笑着耸耸肩,举起啤酒在峦面前晃了一下,喝下一大口,表示说错话,饮酒自罚。
罚过后,他依然不甘心,“真就这么放手了?”
峦坚定地点点头,“就这样吧,我玩够了。我们结婚吧。”
苍沮丧地叹出一口气,把剩下的大半杯啤酒一口喝尽。
峦看着苍的反应,有点困惑,还有点生气,“怎么?不想和我结婚了?”
苍摇摇头,一身挫败感,“不是。我说过,我和你的婚姻改不了的。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和别人结婚。只是——”
苍顿了顿,向后伸了个懒腰,懊恼地扁了下唇,“头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猎物,就这么放走了,挺可惜的。”
峦白了苍一眼,“真说猎物,也是我的猎物。跟你什么关系啊?不用在这儿替我惋惜。”
苍机械地点点头,拿自己的空杯子和峦的果汁碰了一下,“好,那就祝你这个失恋的人快点走出来。别在跟我结婚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别人。”
峦顺便倒了一半果汁在苍的杯子里,举起杯不着感情地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惆怅地喝起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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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两人喝到快12点,该找个地方吃午饭了。
这时峦的电话响了起来,峦看着手机屏,由着铃响半晌不接,神色很是不耐烦。
苍扫了一眼,看见是峦的助理打来的电话,“接啊。工作是治疗失恋的良药,让自己忙一点,绝对好过你在这里借酒消愁。”
峦沉吟了片刻,觉得苍说得也有道理,于是接起电话,“有急事?”
助理:“是这样,董事长。有件事策划部那边想和董事长报备一下。”
“什么事?”
“关于楠辞退的事。本来按董事长的意思,楠应该已经辞退的。不过今天楠来公司,给他那套卡牌桌游写了一份全新的玩法策划。策划部觉得还不错,所以想再给楠一次机会,不知道董事长——”
峦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眉头紧锁,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交待:“把他的策划案发来,我看一下。”
助理早有准备,挂了电话就把策划案发了来。
峦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眼神越来越冰冷,冷得就像刀子一样。
不出所料,楠的最新策划案,正是绵灵机一动想出的玩法。
峦划出一个个工作群,点开了策划组。有些事,他要当众问一问楠。
而此时的楠,正和祝子绵一起,吃着他们最后的楼梯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