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理她,扶着落地玻璃在她面前坐下了,背对着玻璃窗,打了石膏的腿往里伸。
“你还真不打算走啊,”初寒听到她轻轻叹息一声,“这里又不好玩。”
“没关系,我也没打算在这里玩。”
初寒偏头朝她看过去:“把药箱拿过来。”
依旧不是请求的语气。
江辞秋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她的轮廓,看不清表情。
把酒瓶放下,她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到电视柜前蹲下身抱出药箱。
然后返回来,把药箱放在两人中间,坐回了原位置。
初寒一边翻一边说:“坐过来一点。”
“又死不了。”
“拿都拿过来了,”初寒撕开消毒纸巾,“过来。”
江辞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闪烁了几下,靠她近了一些,把流了半边脸的血对着她。
初寒两只手伸过来,一只手按住她的脸,一只手小心地擦她脸上的血迹。
“你看得清楚吗?”
“看不清楚,那你要开灯吗?”
江辞秋说:“不要。”
初寒回:“嗯,所以不开。”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突然又猛烈跳动起来,眼眶微热,好在有着黑暗的遮挡,江辞秋能够不做掩饰。
酸涩的感觉紧接着弥漫上来。
她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
其实坐在这里也不是有多生气和委屈,她就是有点情绪发泄不出来,所以想自己消化一下而已。
只要没人管她,她第二天就会好了。
江辞秋讨厌任何事都被他们一门心思认定是没看心理医生、停了药的原因。
她只是生病了一段时间,但他们却觉得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以前发生类似的事情,江辞秋都是自己待一阵就好了,甚至都不需要到第二天她就收拾好了心情。
可能是这次有太多变量和事情了,江辞秋才会没忍住跑了出来。
耳边有淅淅沥沥的微弱雨声,她问初寒:“你喜欢雨天吗?”
初寒落在她侧脸的眼神根本没有移动,淡声回道:“不太喜欢。”
江辞秋说:“我挺喜欢的。”
眼球微动,擦拭侧脸的手停了下来,初寒微微擡眼看她,发现江辞秋在盯着她看。
对视一瞬,江辞秋慌乱移开眼,接过她按在自己脸上的消毒纸巾,说:“我自己来吧。”
她动作迅速地把侧脸的血都擦干净,擦到额头的时候“嘶”了一声。
“撞到这里了。”她说,然后动作小心地给自己擦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初寒看着她别扭的动作,慢慢俯下身,伸手又拿了一片消毒纸巾,撕开之后按住她的手。
“我来。”
然后在昏暗的光线下认真地盯着她的伤口开始擦拭。
她的眉微微皱着,认真到连嘴角都紧绷起来。
微眯着眼越靠越近。
擦了好一会儿,江辞秋问她:“好了吗?”
初寒没说话,停了擦拭的动作,捏住她脸的手却没动。
她的眼睛还是微微眯着,只不过不像是在看什么,更像是在思考什么。
江辞秋擡手碰到她的手腕,轻轻推了下,又问了一遍:“好了吧?”
初寒说:“别动,我在想一件事。”
江辞秋眨眨眼:“什么事?”
“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