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国还得靠她的父兄戍守御敌,乐容又一直对她心存愧疚,这样她还不得在宫里横着走?
小桑心思单纯,她只希望乐意好,乐意好她就开心。
听乐意这么说,她的苦瓜脸又变成了向日葵脸,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小虎牙,十分可爱。
“别傻笑了,快给你家娘娘弄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小桑捂住她的嘴,道:“呸呸呸!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乐意眨眨眼表示知道了,小桑这才放开她,转身出去准备吃食了。
乐意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唇边漾开一抹笑意。
还好,这宫里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傍晚时分,乐容又来了,她带了许多补品,以及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金子闪闪发光,珍珠莹莹生辉,翡翠玛瑙晶莹剔透,乐意的眼睛变成了钱的样子。
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决定先不计较乐容算计她的事了。
“多谢太后赏赐!小桑,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太后娘娘看茶?”
小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去倒茶。
乐容看着乐意,神色有些意外,乐意的关注点全在金银财宝上,没有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
小桑端着茶进来,乐意转头对乐容道:“太后喝茶,是雨前龙井,陛下赏赐的。”
乐意记不得这些小事,都是小桑说的,她听了一耳朵也就记住了。
乐容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眼神,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失忆也挺好的。
乐容喝了一口,对乐意说:“若你喜欢,我让人把我宫里的拿给你,我不喜饮茶。”
乐意本想拒绝,想了想又接受了,可以拿来做奶茶,这么好的茶做出来的奶茶应该很好喝。
夜色渐深,乐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乐意朝小桑使了个眼色,小桑会意,对她道:“娘娘,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乐意点点头,看向乐容,乐容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一旁的宫女说:“都退下吧。”
宫女们依言退下,小桑也缓缓走了出去,任凭乐意如何努力挤眉弄眼,寝殿里还是只剩下了她跟乐容。
可恶的小桑,明天就把她的月例扣了!
沉默片刻,乐意转头问乐容:“太后还有话要跟臣妾说?”
乐容看她一眼,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乐意:“?!”
怎么事儿?别碰瓷昂,我不是那样人儿!
乐容脱掉外面的两层衣服,露出绣着云纹的里衣,然后掀被上床,把乐意拥进怀里。
乐意完全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没想起来?
仔细一想还真有。
初进宫时,轩辕誉每晚留宿在她宫里,听些小曲赏赏歌舞,喝醉了就随地而眠,从来没有临幸过她。
乐意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渐渐放心,以为轩辕誉对她没有想法,但男的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算没有感情,也照睡不误。
某天轩辕誉喝醉,想要强行跟她发生关系,乐意情急之下用花瓶砸晕了他,之后心里慌乱,去了太后宫里。
彼时乐容刚刚就寝,她闯进去的时候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见此情状,乐意想起小时候两人经常同榻而眠,于是想跟乐容一起睡,乐容严词拒绝了她,只丢了一床被子给她,让她在自己寝殿打地铺。
乐意不甘心,之后又屡次尝试,无一例外被拒绝,乐容从一开始的呵斥到后来的一言不发,好像对她已经失望透了。
宁愿把自己的床榻让给她睡,也绝不让她碰自己一下。
现在怎么主动上了她的床?
事出反常必有妖,乐意觉得问题很大。
“太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陛下来了……”
“他不会来的。”乐容柔声。
乐意心道那也不行啊,你突然一反常态,我有点害怕。
“您不会是想用那些金银珠宝买我的身吧?”
乐意话一出口,乐容呼吸都淡了,好像被她给噎住了。
“一一,以前……对不起。”
乐意撇嘴,迟来的道歉比草贱,要不是我命大早死了,你去阎王殿说对不起?
得不到她的回答,乐容眼神暗了下去,把脸埋进乐意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洒在乐意脖颈上,弄得她痒痒的。
“太后,我们是可以一起睡觉的关系吗?”
乐意发出灵魂质问,乐容果然被问住了,许久才道:“我们以前,不是经常……”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今我是陛下的妃子,您是陛下的庶母,我们这样合适吗?”
乐容眼睫颤了颤,箍在乐意腰间的手慢慢松开。
“是我考虑不周,你休息吧。”
乐容起身下床,乐意扯住她的袖子。
“太后这就想走吗?之前我去了你宫里那么多次,你每次都打发我睡地上,没道理你想睡我的床就随便睡吧?”
乐容垂眸看她,一张小脸隐在昏暗的光中,美得不似人类。
乐意将她拉进怀里,唇在距离她鼻尖不到半厘米处。
“如果我想这样呢?”
乐意说着,手从乐容里衣下摆探了进去。养尊处优的女人肌肤滑腻细嫩,触手像在摸上好的绸缎。
乐意从她的腰侧抚上去,停留在她的蝴蝶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那块凸起的骨头。
她的动作越慢,对乐容来说越折.磨,乐容忍受了一会儿,猛地推开乐意。
“一一,我们不能这样!”
乐意轻笑,面上毫无温度,眼神也是冷的。
“确实不能这样,所以还请太后以后别再爬臣妾的床了,因为我对你只存着这种想法。”
话音未落,乐意在她的臀.瓣上捏了一把,用行动告诉她,是什么样的“想法”。
乐容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出去的时候衣服都是乱的。
小桑从外头进来,端了一杯梅子茶。
“娘娘,喝口茶润润口吧。”
乐意看她低着头,问:“听到什么了?”
小桑连忙回答:“什么都没听到,但是……”
她欲言又止。
乐意喝了口梅子茶,道:“有话就说,在我面前还吞吞吐吐的。”
“娘娘您每次去太后宫里奴婢都跟着的,所以奴婢知道您对她……”
小桑又不敢说了,毕竟这是禁忌。
乐意将梅子茶一饮而尽,对她说:“这宫最要做的就是谨言慎行,稍有行差踏错就会小命不保,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吧?”
小桑一下跪到地上,战战兢兢道:“奴婢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绝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
乐意叹口气,道:“夜深了,去休息吧。”
小桑走后,寝殿里陷入死寂般的安静,乐意看着空了一半的床,直觉自己怀里应该有个软软的东西。
看着空着的怀抱,她发出疑问:“我那么大个老婆去哪了?”
系统在角落偷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床边趴着一只狮子狗。
乐意跟狗对上眼,大眼瞪小眼。
狗狗吐着舌头看她几秒,然后狂舔她的脸。
乐意左挡右挡,无济于事,狗狗好像很喜欢她。
“球球,快放开贵妃娘娘!”
一道清灵的声音响起,随后球球被抱起来,乐意这才得以喘息。
床边站着一个穿鹅黄襦裙的少女,瓜子脸杏眼蛾眉,五官精致好看,气质很清爽。
“球球好久没见娘娘,每天央着我来看你,今日是太激动了,娘娘就饶恕它吧。”
乐意记得她,为数不多对她没有敌意的妃子--纯嫔路宁。
路宁是尚书令路瑱的庶女,路瑱为了仕途将她送进宫,但路宁无意争宠,进宫即受冷落,两年来住在离宣政殿最远的春水轩,唯一有趣的活动,大概是带着自己的宠物狗来找乐意唠嗑。
乐意无奈地瞪她一眼,球球这般放肆,还不是她这个主人纵容的。
路宁吐一下舌头,抱着狗狗在旁边坐下。
这两年来两人已经处成了姐妹,路宁知道乐意的性子,自然不会怕她生气。
乐意洗漱完之后,终于能下床活动了。
小桑准备好早午膳,问路宁:“纯嫔娘娘陪我家娘娘一起用点饭?”
路宁看着精致的膳食,喉咙滚了一下,当即笑道:“虽然我已经吃过了,但盛情难却,我就陪贵妃娘娘吃点儿吧。”
乐意还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就是想吃,还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路宁不比她,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内务府看人下菜碟,不受宠的妃子吃不到好的,也用不到好的,她身上这身云缎襦裙还是乐意送的。
两人坐在餐桌前,边吃边聊,路宁嘴里塞着汤包,小声道:“太后罚如妃了,扣了她半年的月银,幽禁三个月,她不服气,天天跑到陛下跟前哭,陛下被她烦的已经三天没出宣政殿了。”
乐意可以想到如妃梨花带雨的样子,虽然很惹人怜惜,但她缠人的劲儿也是一绝,谁被她缠上都得疯。
“管她的呢,咱们过咱们的,不参与这些。”
乐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明白,就算她不找事,事也会来找她,她顶着贵妃的头衔,又被冠以独宠六宫的名头,走在路上都能被那些妃子啐两口。
路宁吃得肚皮滚圆,球球踩在她肚子上,强迫她消化。
乐意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趁小桑不注意,悄声问路宁:“要不要出去转转?我躺了这么久,都快发霉了。”
路宁一把把球球抱起来,朝她使个眼色,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来到御花园,御花园里的花争奇斗艳,经过雨水的洗礼,娇艳欲滴。
空气清新,花香怡人,两人行走其中,比花还要美艳。
不远处的水榭上,如妃和嘉嫔、年贵人坐在一起,本来聊得好好的,看到乐意和路宁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年贵人惯会搬弄是非,看到如妃不悦的神色后,眼睛一转道:“贵妃娘娘还真是好雅兴,伤还没好就出来吹风了。之前不是说伤得很重吗,现在看好像……”
人好好地在那逛花园,肯定伤得不重,故意说得像是快死了似的,无非是想让太后和陛下惩罚她罢了。
如妃的脸色更加难看,手里的茶杯都快要捏碎了。
年贵人见挑拨成功,继续添油加醋:“看来陛下不去九和宫,贵妃娘娘急了呢。”
说完用帕子掩着嘴笑起来,好像真的只是开玩笑。
如妃冷哼一声,道:“本来想装病让陛下怜惜她,没想到弄巧成拙,今日打扮得如此招摇,只怕是出来勾引陛下的吧。”
年贵人左右看一眼,劝诫道:“娘娘慎言,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
“听去就听去,我还怕她乐意?就算她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
如妃说着,起身整理衣衫朝乐意走去,脸上表情不善。
从小到大,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进了宫也是独一份的恩宠,乐意进宫后却处处压她一头,这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乐意远远就嗅到了宿敌的味道,擡头看去果然如妃三人正在朝自己走来。
乐意倒也不是怕她们,就是不想被如妃这个牛皮糖缠上,她转头对路宁说:“想不想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
路宁还没反应过来,乐意就抓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狂奔,如妃见了也跟着跑起来,“速度与激情”由此展开。
乐意腿长步伐迈的大,她跨一步路宁得两步才能跟上,跑了一会儿后就体力不支了。
“娘娘,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激情不体验也罢。”
乐意看了看,她们已经跑到了假山后面,如妃一时应该找不到。
“那就不跑了,咱们在这休息一下吧。”
路宁感激地看她一眼,还未说什么,面前出现一角绛紫色的裙摆。
乐容摒退左右,走到两人面前,看着她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神有瞬间的黯淡。
路宁看到她,连忙屈腿行礼,她怀里的球球却找准时机,瞪着她的膝盖跳了下去,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球球!”
路宁着急的唤一声,然后匆匆朝太后行个礼,追了出去。
乐意本也要跟着去,被乐容抓住手腕。
“太后有何吩咐?”
乐容听着她明显生疏的称呼,抿了抿唇,明明以前在没人的地方都是叫她姐姐的。
“你喜欢纯嫔?”
乐意被问懵了,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太后娘娘说的是哪种喜欢?纯嫔是臣妾在这宫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她单纯可爱,从不曾算计臣妾,臣妾当然喜欢她。”
不等乐容说什么,乐意又说:“不过臣妾对纯嫔,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喜欢,至于臣妾真正喜欢的人……”
乐意靠近乐容,唇附在她耳畔:“太后娘娘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乐容瑟缩了一下,拉开跟乐意的距离。
乐意自嘲一笑,道:“不过太后娘娘的心思,臣妾已经再清楚不过,臣妾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不会痴缠于您的。”
说着就要走,乐容死死揪住她的袖子,问:“你要去哪?”
“去帮纯嫔找狗,纯嫔不仅自己单纯,养的狗狗也很单纯,去晚了怕是会被人抓去涮火锅。”
句句不离单纯,是故意映射她心思复杂?乐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竟然生出了一丝嫉妒。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谁又不想一直单纯下去呢?
乐意垂眸看她的手一眼,淡淡道:“太后娘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就放手吧。”
“狗我差人帮你去找。”乐容道。
乐意不明所以,擡眼望向她,乐容眼神闪烁,最后定格在她脸上,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是说,你别走,待在我身边。”
乐意嗤笑道:“凭什么?”
说完拂开她的手就要走,乐容拽住她的袖子把她拉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