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是一贯的骄傲和张扬,说完以后,他有点担心南景之觉得自己太武断狠心,放下笔,擡起头,很正经地说:“南景之,我不喜欢被人欺负,这是第一次,我觉得也是最后一次。”
那件事也很简单,那两只人鱼嫉妒他能和南景之结婚,于是利用人鱼天生力气上的优势,将他的头按在海里。
如果不是南景之及时出现,那时候的林笙,可能就被活活淹死了。
南景之合上书,将林笙放在了与自己平等的地位上,听他说话。
面对着对方好整以暇倾听的态度,林笙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帮他们说好话,我是不会听的,这次你帮我出了气,小时候你还救过我,有什么事,我肯定会参考你的意见,但是这件事,不行。”
“南景之,我以前和人打架,输过,但最后都打回去了,我的朋友也有几个,玩得挺好,而且都有实力,所以我从来没怕过事儿,但这一次,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最后他们再怎么帮我出气,我肯定也只能在海里喂鱼了。毕竟人鱼和人类之间,实力悬殊,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打过那么多人鱼。”
林笙眼神漠然,不见平时和南景之聊天的亲昵神态,“所以我不谅解。”
他说完之后,看向南景之,眼神又软下来,“你是要帮他们说好话吗?”
南景之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即使你同意见,我也不会允许。”
免得脏了笙笙的眼睛。
“哦……”林笙松了口气,如果南景之真的要劝他原谅这些人,那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看见林笙有些不安的神色,南景之安抚他,“笙笙,我们结婚了,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许久没听见南景之说“我们结婚了”这句话了。
林笙搓了搓有些发热的耳朵,想看南景之又不敢看,“我知道你站在我这边。”
“你不知道。”南景之笑意很淡,语气肯定。
林笙听见身后头顶上方温和又淡漠的嗓音徐徐响起。
南景之的手掌贴上林笙的头顶,按了按他头顶那个发旋,“你以为从商之人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忍则忍,能退则退,所以你不信任我,在我说起那些人想见你时,你第一时间朝我显出了敌意,”南景之的手指沿着林笙的发尖向下,经过鬓角,贴着下颌,擡起了林笙的下巴。
他手指是属于人鱼才有的低冷温度,撬开林笙嘴唇的时候,林笙惊慌地瞪大了眼睛,对方的食指在他的齿面轻轻刮了一遍,后又退出来。
林笙发出细小的抽气声。
南景之温和又疑惑,“没有犬齿,为什么刚刚想咬人?”
林笙感觉一股火苗从心脏处开始燃烧,烧到脖子根,烧到耳朵,把脑袋都烧着了,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壶开水,天灵盖就是那水壶的盖子,滚烫的热气都快冲破盖子喷涌而出。
“你说话就说话,”林笙握着笔,满脸的不自在,“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林笙不会掩藏情绪,他刚刚骤然涌现的敌意无法遮盖。
“笙笙,你的睚眦必报,我很满意。”那这样,笙笙就不会害怕真实的南景之先生。
南景之将手指上的唾液轻轻擦在了林笙的嘴角,“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干净。”他笑容温和干净,林笙则是不可置信,然后,水壶炸了。
“南景之!”
“你,”林笙一时之间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对方,这个空档,他甚是乖巧的舔了嘴角一下,自己发觉过后,顿时泄气了,“你们上了年纪的人鱼是不是很寂寞啊?”
南景之失笑,“怎么说?”
“调戏我很开心吗?”林笙总算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形容刚刚的局面,对,就是调戏,否则他为什么会脸热。
“如果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两次,帮过我,帮过我家,我们又是联姻的关系,你人又还不错,长得也还行,我肯定就……”
“肯定就什么?”南景之笑容淡淡的,却格外温柔,“如果没有这些,笙笙会朝我挥拳头?”
林笙捏着笔,将心思放到自己的作业上,那样注意力才能转移一星半点儿。
“当然。”肯定揍,谁敢这么调戏他?没有!
“假设不成立,你说的都是永远无法改变和抹去的存在。”南景之的语气,温柔,又恶劣。
可惜林笙听不出来,他只觉得南景之的侵略性好像格外强,强得令他这个小霸王都有些招架不住。
窗帘合拢分别置于两边,月光透过放假的窗户,和灯光混合在一起,照入房间,落在南景之和林笙的身上。
没给林笙太多深思的时间,南景之倾身,看着林笙捏着铅笔缓慢拉着线条的样子。
林笙正恼火呢。
画画的右手就被握住。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