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协调的音符
出乎意料的是，觐见时反复提及希望邀请雷恩和埃林两人私下见面的帕夏丽特并没有立刻找来，声称雷恩是刺杀公爵凶手的小阿加尔也迟迟不发难。
贝内波特离开后，王宫温室忽然落寞下来，仿佛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荒废，只是一处微不足道、等待着未来修缮的建筑。
侍者们的动作很快，工作熟练而高效。两人来到这里时温室已经有了供人居住的雏形，随后总管又派人运来了一些家具和用品。到日落时，这处临时改造出的住所已经称得上舒适了。
几名侍从在告知了两人一些杂项后大多离开去往侍从宿舍了，只留下那个名叫米尔的最年轻男从值班。
回到屋内，埃林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发呆。
“为什么他们不配一个壁炉。”
“你指望他们在一下午的时间修好火台和烟囱？”
雷恩揭下外衣，挂上衣架。盔甲也有专门的盔甲架，并列在一侧。
“毕竟这些人是专业的么。”
“即便他们能做到，也没有人会在南大陆这么炎热的地方用壁炉。”
两人洗漱完毕无事可做，准备休息。既然有两个人住在这里，当然也就准备有两张床。
油灯熄灭后的黑暗中，埃林的声音响起：“你说多久能有消息？”
“小心隔墙有耳。”雷恩冷淡地低声回应。
不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你做什么！你……”
随后是低沉的叹气声。
“这样不就不会被听见了。”埃林侧身俯在雷恩一旁细声说道，“我问你，你觉得小阿加尔是不是真的有证据？”
“……”雷恩一时还没缓过来，先是平躺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规劝自己不要把埃林踹下去，片刻后才用同样细微的声音回答：“他应该不知道。我那时做得很干净，他今天在文尼塔列夫面前所说的都是杜撰。”
“那这么说他是在诈我们了？”埃林啧了一声。
“也不见得。”雷恩在黑暗中略微眨眼，“齐奥特里尼家族的领地在东侧，小阿加尔如今既然继承公爵爵位，平时应该是不会出现在王都的。我想他们很可能是从别的途径得知我是当年的凶手。”
“那这个人不仅需要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还得能够清楚你的外貌变化，把此时的你和十几年前的你联系起来，划上等号。你说这会是谁……”
“这件事不用深究。”雷恩打断道，“不论小阿加尔的计划是什么都无关紧要，只要桑德的消息一到，我就去夺取‘破誓之剑’。随后我们离开斯特莱姆。”
“埃特纳有超位么？”
“有，并且你已经见过了。”雷恩侧过头，适应了黑暗后埃林能从阴影中分辨出他的眼睛，此时正平静地望着自己，“今天在谒见厅那五名埃特纳的高层中，唯一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就是。他叫做罗翰·索利斯，是管理埃特纳南部领土的‘夜林公爵’，超位骑士，也是埃特纳境内唯一的超位非凡者。”
“原来是他……”埃林回忆了一下，“长得有点阴鹜，感觉不是好对付的。”
“任何超位都不好对付。”雷恩呵了一声，因为靠得太近埃林甚至能感觉到气流的变化。
“那和你比怎么样？”
“我没有十全把握。”雷恩耸肩。
“是谁把你教得这么狂？”埃林搡了雷恩一下，“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多半能赢他了？”
雷恩没回答，只是一转身子，把后背留给埃林。
“索利斯的领域能力是什么？”
“从我搜集的消息看是和力量有关。”雷恩闷声答道。
“你也不完全确定。那你怎么知道他不如你，万一正好克制你的领域。”
“我的领域在骑士之间的作战上优势通常很大。”雷恩继续背着身说道。
“具体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免得你临时说漏嘴。”
“不说拉倒。”埃林又在雷恩背后一推，虽然他知道领域具体效果对于骑士而言就像是玩圣战牌时手头的最后一两张牌一样，是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的撒手锏，总是希望尽可能隐藏起来，但雷恩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爽。
“那最后我还是有要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