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哥哥CP)
夏钧把对他的封杀解除了,断掉的资源也陆陆续续都还给他了。不仅如此,他还以雷霆手段全面清理他的黑料,给他牵线大导和制片人,明晃晃的告知所有人他背后的资本是夏家。
仿佛之前那一个多月的黑暗日子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在圈内的地位复苏了,不,比之前更甚,单看周围人对他讨好又巴结的态度就可见一斑。倒当真应证了那句话,当你红的时候,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好人。
江宜年在更衣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在这个小短剧里他只是个客串的角色,两场就杀青了。但他并没有因为戏份少就随意对待,赵淑雪中送炭,他自是不会敷衍。
他东西很少,简单收拾出一个背包,打开门时发现夏钧站在门外,他愣了一下,随后对他点了点头,以一副陌生人的语气道:“夏总好。”
然后不再看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过。
手腕第二次被抓住。
夏钧死死地盯着他:“江宜年,我们谈谈。”
再次见到夏钧的时候江宜年已经平静了许多,他声音平淡的回:“好。”
夏钧将他带到一个空教室,关上门,转身将他困在自己与墙之间,低头看他。
江宜年被他堵住去路,眼皮直跳:“夏总,您要这样跟我谈吗?”
“我怕你逃走。”
“夏总多虑了,我跟你已经恩怨两清,我又怎么会逃走?”
“恩怨两清?”夏钧咬了咬牙:“我什么时候跟你恩怨两清了?”
“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夏总若是没听懂,我可以再说一遍。”
“我不听!”夏钧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凭什么说我的感情是不甘和新奇?你的喜欢是喜欢,我的喜欢就是我自己认不清?我虽然没喜欢过人,但我不蠢,这份感情是一时冲动还是情难自抑我分得清!江宜年,此事虽然由你开始,但由不得你说结束。”
江宜年缩了缩手指,“夏总,您,唔——”
夏总,夏总,夏总,他现在就只会喊夏总,明明信中还会喊他哥哥,夏钧越听越气,忍无可忍地直接堵住他的唇。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入脑海,江宜年下意识挣扎,“放开我...不是说我,唔,没滋没味...不感兴趣吗...唔唔...”
他一开口反而给了夏钧可乘之机,他直接将他的手按在了墙上,腿也将他的腿钳制住,低头亲得很凶,那架势恨不得把江宜年吞进肚里。
两人吻的很激烈,足足亲了五分钟才停下,江宜年擦了下嘴巴,毫不犹豫地甩了夏钧一巴掌,“你混蛋!”
夏钧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压着他的手还想亲。
江宜年这次没能让他得逞,直接一口咬上去,将他的嘴咬破,夏钧吃痛,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江宜年趁机挣脱他的控制,踢了他一脚转身就走。
打开门时跟夏星河和秦舟撞上,江宜年的神情僵了僵,没理对方的问好直接走了。
这件事之后,夏钧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越发的没脸没皮起来。
他加了他的好友,每天对他嘘寒问暖,即便江宜年不理他他也发的起劲。各种礼物源源不断地送到他家里,江宜年有时候收工回家还会看到他等在自己家门口,一看到他就露出一抹笑,然后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挤进房间。
他甚至会去剧组探班,趁着没人的时候将他压在桌子上亲,然后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别人面前,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江宜年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一方面理智告诉他夏钧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方不过是一时新鲜感上头,如果他真的答应了,以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受控制的被对方吸引,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夏钧的一举一动于他而言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需得时刻警告自己才能不任由自己沉沦。
夏钧从一开始的只能给他发消息,到去他剧组探班再到现如今直接登堂入室,很难说这其中没有江宜年有意无意的纵容。
这日江宜年突然收到一封信,现在很少会有人写纸质的信,江宜年觉得有些奇怪,打开一看,信是夏钧寄来的,信中的语气稍显稚嫩,纸张泛黄,落款是2014年11月28日。
没过几日,他又收到了一封信,同样的语气稚嫩,纸张泛黄,落款为2015年2月10号。
然后他越收越多,从第一封信到最后一封信,夏钧将这十年来缺失的回应一一还给了他,感情诚挚,字字认真。
江宜年握着这些信,鼻头一酸,眼眶微红。
虽然迟了点,但年少时求而不得的遗憾终归是散去了一些,他寄出去的那些信终于不是悬在空中不知归宿,他也终于不用再惴惴不安的等待回应。
之后,夏钧明显感觉到江宜年对他的态度软化了许多,不再一见面就硬邦邦地喊他夏总,也不再两句话一说就要赶他走,虽然还没到彻底原谅他的程度,但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他追人追的越发上心,江宜年也第一次体会到被宠上天是什么感觉,原来生病了是可以不用工作的,原来被欺负了是可以不用忍着的,原来犯了错也是可以被轻易原谅的。
原来被人全心全意的爱着......是这样的感觉。
持续追了近一年后,江宜年终是松了口,答应与他在一起。
夏钧高兴的快要疯了,将人一把抱起,神采飞扬地说:“宝贝,你终于是我的了!”
江宜年怕摔倒,紧紧地箍着他的脖子,“你,你快放我下来。”
夏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江宜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在他嘴上啄了一口,红着脸道:“你是真的喜欢我的对吗?......哥哥。”
“当然。”夏钧斩钉截铁地说,抱着他直冲卧室,刚把人放倒,江宜年抓住他的手,试图跟他商量:“只做一次好不好?”
上次的经历他记忆犹新,夏钧的体力和耐力他是真的怕了,再折腾一晚他都不知道自己还受不受得住。
夏钧轻笑一声,咬着他的耳朵道:“这次我轻点。”
江宜年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逃不过去了,干脆搂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身上压了压,小声道:“那你要说到做到。”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更何况是刚刚失而复得的男人,江宜年又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江宜年本就喜欢夏钧多年,如今在一起自是温柔体贴,而夏钧好不容易将人追到手,也当然是要多宠有多宠,两人蜜里调油,整天黏在一起。
温香软玉在怀,夏钧连工作时间都缩短了不少,到点直接下班,或者直接将工作带回家做,一刻也不愿意在公司多停留,哪里还有之前工作狂的模样,把郑封看得啧啧称奇。
夏钧还以为两人之间再无隔阂,江宜年的心结已解,但时间久了,他慢慢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江宜年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也很少依赖他,将一切划分得清清楚楚,就连他邀请他一起同住,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自己要出一半的房租。角色被人抢了也一声不吭,还是过了好久他才知道,也不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他投资的戏就算他再适合,也避嫌不愿参加。
夏钧明里暗里提醒过他很多次,让他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他很愿意给他提供帮助,也希望他能多依赖他一点。但江宜年每次都糊弄过去,之后依旧我行我素。
夏钧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半梦半醒时,听到怀中的人不断发出声音,似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他凑过去仔细听了下,听到江宜年一直在低声喃喃:“我错了,对不起......我不会再骗你,你别封杀我,别封杀我......”
夏钧心疼得不行,手抚摸着他的背柔声安慰他:“没事没事,我没怪你,也不会封杀你,别害怕,别害怕......”
他耐心的安抚了一个多小时,江宜年紧皱的眉才松开,安心地睡过去。
这件事让夏钧琢磨出了一点原因,归根到底是江宜年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他的爱不可靠,随时会抽身离开,所以才会固执的与他划清界限,给自己留了分开后可以抵抗他的后路。
原因想通了,但是该怎么解决又成了一个难题。
夏钧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于情爱一事上却完完全全是新手,能追到江宜年纯靠他的一腔真心和江宜年对他的纵容,他左思右想了好几天也没有头绪,最后决定去请教已经订婚的弟夫。
他素来看不惯这个弟夫,却不得不承认他能在一众爱慕自己弟弟的人中最终抱得美人归,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秦舟听完他的来意笑了:“哥,你跟伯父伯母说了吗?”
夏钧瞬间醍醐灌顶,第二日就回家跟夏父夏母摊牌了。
夏青震怒,当场让他跪下,温熙悦拦都拦不住。
夏钧挺直腰背毫不退让,只坚持道:“爸,我真的很喜欢他。”
夏青气得手都在颤抖,板尺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你,你你是要气死我!”
夏钧一言不发的全都受了,他没问为什么弟弟可以他不可以,因为他很清楚,他跟弟弟不一样。
弟弟年少被拐,在外受苦十几年才被找回,爸妈对他心中有愧,找回来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他有一点不开心,所以即便他找了个男朋友回家,爸妈就算再不舍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他不一样,他自生下来就是夏家大少爷,是夏青用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夏家继承人,他的一举一动全都代表着夏家的脸面,在内要谦恭有礼,在外要矜贵优雅,上学时学业要遥遥领先,接手公司后也要迅速做出一番成绩。他是最完美的继承人,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心里也很清楚,他若出柜必定会招来夏青的雷霆之怒,但他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回家摊牌了。
夏青打累了,气喘吁吁的怒声道:“混账!你还不认错!”
夏钧低下头,“爸,您接着打吧,打到您消气为止。”
“你——”
夏青一气之下直接将桌上的砚台砸到他身上,“你给我滚出去!”
砚台很重,腹部瞬间传来钻心的痛,夏钧闷哼一声,忍着痛道:“爸,您消消气,我明日再来看您。”
“滚!赶紧给我滚!”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温熙悦不敢阻拦却也看得心疼,轻声劝道:“你先回去吧,你爸正在气头上,别火上浇油了。”
夏钧对两人郑重地磕了一个头,艰难地站起身,温熙悦悄悄送他到门口,一脸担忧地说:“小钧,真的不能分手吗?江宜年我也听说过,不过是个明星而已,你要是图一时新鲜,没必要回来跟你爸说这些,白白挨一顿打。”
“妈。”夏钧皱了皱眉,“您可从未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自小接受的教育也没有对待感情可以随便玩玩这一条。我真的很喜欢他,可能比我表现的要更喜欢。”
温熙悦一怔,道:“是我失言了,你爸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也别怨他,就连我都还要好好考虑考虑。”
“是儿子不孝。”夏钧垂眸:“让您二老费心了。”
温熙悦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这几日先别回家了。”
夏青下手毫不留情,夏钧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腹部被砚台砸伤的地方更甚,红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怕江宜年担心,接连几天都躲着没回家。
江宜年本就没什么安全感,夏钧第一次说要留在公司加班的时候他就开始胡思乱想,三天一过已经联想到要分手了。
夏钧在公司疼得翻身都困难,江宜年一个人在家里越想越糟糕,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