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知道贾宝玉说这话并无别的心思,便打趣道:“那宝二哥一会儿可要多吃些才是,怎么也得把礼给吃了回去。”
“不用你说,我岂不知?”贾宝玉端了酒杯抿了一口杯中之物,顿时皱了眉头,“果酒?环儿,难得吃你一回宴,怎的这般小气?”
贾环笑道:“果酒也是酒,咱们这个年纪,可不到畅饮的时候,再说,今儿兰儿也在,就不要喝那些了。”
贾兰忙道:“三叔不必管我,你们自喝你们的,我只饮茶便是。”
探春笑着按住贾兰的肩膀,“兰儿且坐下就是,都是一家人,岂有我们喝着你看着的?”
迎春拉着惜春的手,笑道:“可不是,四妹妹和兰儿可是沾不得,难得环儿请客,咱们啊,只管着吃就是。”
“罢了罢了,便是有酒也喝不了几盏。”贾宝玉撇了撇嘴,有个老妈子在,即便我喝也喝不了痛快,还不如不尝味道的好。
今晚上的宴也是宾主尽欢了,每个人走时,身边的丫鬟手里都拿着一个小箱子,里面是贾环准备的离别之礼。
距离回金陵已经没有几天了,这两天,贾环一直陪在赵姨娘身边,看着她收拾着需要的东西。
贾环默默看着,觉得这东西似乎永远都收拾不完,拿了一件,永远有下一件在等着。眼看着一个箱子又一个箱子被锁上,贾环不得不压下赵姨娘收拾的手,“娘,给我收拾些换洗的衣物就好,其他的东西到了那里再买也是一样的,不必这般麻烦。”
赵姨娘看着地上的四五个大箱子,柳眉微蹙,想了一会儿,无奈的又将箱子打开,慢慢分拣着。贾环蹲下身帮着一起,“娘,您放心,儿子很快回来,你在家要好好的。”
“放心,娘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不会照顾自己了?”赵姨娘拉着他的手殷殷叮嘱着:“出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凉了要注意添衣,还有啊……”
絮絮叨叨的话语蕴含着赵姨娘深沉的母爱,贾环静静听着,忽然一把抱住赵姨娘,“娘,儿子都记下了。”
赵姨娘愣了片刻,红着眼睛拍着贾环的背,许久无言。
贾环本想和柳千离说一声的,只是一直到要走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好在向南让锦华楼的韩掌柜给他传了口信,说是柳千离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来不及见他。他还没有和向南说自己要回金陵,他就急匆匆的走了。那速度之快,仿佛家里着火了一样。
离别的话都已经说过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贾环一一拜别府里长辈,便带着贾政寻得六个护卫去了码头。从京城去金陵,还是走水路快些。
到了码头的时候,韩修云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贾环和几个护卫说了一声韩修云的身份。那几个护卫虽然惊讶,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当是贾政给贾环找的夫子,还在心里默默感慨,贾政对贾环的拳拳爱子之心。
贾环所乘坐的船并非官船,而是租的一艘船只,不大,却也不寒酸。总的来说,便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船只缓缓驶离码头,贾环看着热闹嘈杂的码头人群,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几息,便被一抹坚定取代。
嘈杂的人声逐渐远离,贾环兴致勃勃地看着江面上行驶的船只,新奇的不行,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船。
看了许久,他才转身回了船舱休息。不多时韩修云便来了,“环儿,你和小公子说了你要回金陵吗?”
贾环摇了摇头,“没有,这几日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一直都不见人,所以未曾有机会和他说。”
“那糟了!”韩修云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变,难看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