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在马桶前,季行简将胃里的液体全部吐了出来,由于吐得太剧烈,涕泗横流,视线一片模糊。等到没东西吐了,终于舒服不少。
起身时眼前突然发黑,大脑天旋地转,幸好季行简及时扶住了洗手台,这才没有摔倒。
“喂,季行简,你还好吗?说话,吱个声也行……”
“我没事。”季行简的声音有些虚。
他按下冲水键,又洗了手和脸,擦干净水珠后将纸巾扔到垃圾桶,这才重新走到桌前坐下,皱着眉将鸭血粉丝汤的盖子盖上,太腥了。
霍骋野眉头紧锁,看着屏幕里脸色苍白的人担忧不已,“哎,好好的怎么突然吐了,你中午吃什么了,不会是食物中毒吧?”
将鸭血粉丝汤推到远处,季行简神情怏怏,“没事,回来的时候有点儿晕车,那个汤闻起来又腥,喝着更腥……”
闻言,霍骋野稍稍松了口气,翻出床头季行简的平板登录社交账号,将视频切换到平板上,然后在手机上打开与季行简手环相连的软件,找到附近的餐厅直接打电话。
季行简吐得脑袋发懵,隐约听到霍骋野似乎是在给他订餐,“霍骋野别麻烦了,我真的没胃口。”
霍骋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电话里嘱咐了几句。
四十多分钟后,晚餐送到,季行简打开看了眼,龙井虾仁,番茄牛腩,凉拌卷心菜,两个小花卷,以及鲜榨果汁。
果汁酸酸甜甜,很开胃,季行简一口气喝了大半,微微掀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舒服了?”霍骋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似有宠溺。
季行简点点头,“很好喝。”拿起筷子夹了个虾仁,凑近闻了闻,没有腥味,只有淡淡的茶香。
可能是吐过之后晕车状况好转,又或者是霍骋野点的这些比较清淡,所以吃起来没有任何恶心想吐的感觉。
菜量不大,季行简一个人完全可以He吃完,吃饱喝足之后,像往常一样在窗边吹风。
他拿着手机在房间内走动的时候,霍骋野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零零散散摆放了一些颜料和画笔,画架上的画只画了一半,似乎是张人脸。
霍骋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进过季行简的画室,第一眼就被震撼到了。他虽然不懂画,但还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压抑,焦虑,令人不适。
大部分画都被白布盖着,霍骋野以为是怕蒙尘,但掀开之后,那些色彩鲜亮的画上全部都被打上了大大的叉,有的甚至被美工刀割成好几片,像是狰狞外翻的伤口。
之前陆炜说搞艺术的人心理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阴郁或偏执,他们比常人敏感,也比常人脆弱。
季行简失眠或许是因为心理问题,而且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动过画笔。如今重新画画,应该是一件好事。
倦累侵身,眼皮控制不住的耷拉下来,季行简打了个哈欠,擡手将窗户关上。
“困了?”Alpha从一堆资料中擡头,“吃安眠药了?”
“没有。”
季行简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药,酒店毕竟是陌生环境,万一他吃完药梦游出去了怎么办,先不说会不会有危险,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丢人。
“没吃药还这么困,看来今天累得不轻。”
季行简掀开被子躺下,将手机支到床头,只留一盏小夜灯,声音困顿:“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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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暖色灯光笼罩下来,季行简的眼皮轻轻一抖,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霍骋野端着水从楼下回来,看到屏幕里的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季行简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有时是被子,有时是枕头,有时候是他。
此时他侧身抱着枕头,白皙修长的腿压在上面,显得臀部愈发饱满圆润,上衣也掀起来一块,露出盈盈一握的雪白腰肢,腰线流畅,霍骋野几乎能回忆起那令他爱不释手的触感。
虽然季行简背对着他,但霍骋野知道,季行简的手指脚趾,膝盖,手肘关节,甚至是胸口,还有那隐藏于睡裤之下的温热紧致都会发粉,薄薄一层,漂亮的诱人。
呼吸逐渐沉重,霍骋野低头,隔着不布料和蠢蠢欲动的小霍相视。
季行简睡得不算沉,迷迷糊糊中听到耳畔似有喘息声,不知怎么的Alpha就入了他的梦,痴缠、掠夺、顶撞,尤为清晰。
感觉身下似有熟悉的热流,季行简无意识轻哼,腿缝夹紧。屏幕另一端的人也到达顶峰,刚好落到屏幕上,点点滴滴,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