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本不应该如此。
沂西对于圣女的信仰和尊敬就如同神明,没有人会在小事上责怨神明,可韩丹景的心态却终究是变了。
“本宫……让圣女费心了。”
他其实并不明白圣女先前那样对他有什么效果,但是按圣女的记录来看,他的身体反应,最终会因为发作的次数和频率相对减少时长,甚至还有反应效果。
不过圣女的有些话他还是听不懂,比如……
[就算是正常人也该有点贤者时间,这也算一个因素。]
这句他就没搞懂。
杨恭没忍住内心的好奇,也走过来同太子打了招呼。
一番寒暄后,韩丹景和杨恭互相多瞧了对方几眼。
韩丹景想起自己父王对这个北燕使臣的赞誉,他原先也是赞同的,但不知此时却觉得——
也不过如此。
杨恭拿着自己的师父各方面一一对比这位沂西太子殿下,发现很多地方竟然都是旗鼓相当的水平,然而这个太子最优越的条件并不是他将成为沂西的新国君。
而是他很年轻。
杨恭:“……”他忽然替自家师父感到悲愤!
鹿之春不知道怎么嗅到了点暗戳戳的酸意,连忙把话题转到正经事上。
关山月的头颅已经从风家交往阜州。
风家似乎很感谢圣女的处理方式,然而风不素的死亡是既定的事实,亲人再如何发泄,人到底是回不来了。
“圣女大人说的处理方式原来竟是……”关于这一点,也是手下人口述上来的,韩丹景初闻时难免惊讶。
鹿之春用了一个透明的匣子装进关山月的头颅,再往里头灌入了恶臭秽物。
初心不止是因为要侮辱关山月以达成让百姓和风家众人解恨的效果,更多的是希望大家不要太过靠近它。
死在关山月手上的受害者家属们,也能冷静冷静。
从风家的反馈来看,他们是悲痛且感恩的。
这一番“示众”过后,关山月也将由烈火审判中达成它最后灰飞烟灭的结局。
还好此世没有轮回,也就没有鬼魂和地狱。
即使是他这样的怪物,也没有再做地狱恶鬼的机会。
任何东西的意识长存便不算彻底死亡,这是鹿之春一直以来的观点。
韩丹景并不是同情那怪物半分,只是惊讶于,鹿之春看起来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
“如此行为也是无奈之举……”鹿之春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沂西各州县内,对于百姓户籍会留存多久?”
“若无意外,当是百年为期。”毕竟人至多活百年,户籍信息留存太久,对于当地来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还不如在死时消去。
“若是无人去官府报销,没有死亡证明,那也会留存百年吗?”鹿之春问道。
“这……如非自然死亡,案卷都会留存下来。”韩丹景只能这么说。
“这样啊……”鹿之春又问道,“地方百年没有解决的案宗会成为悬案放入中央司审吗?”
沈拂叶自身的死亡或许早已被关山关月兄妹俩用意外搪塞过去了,说不定早就被消掉了户籍,但是关山和关月的失踪不符合常理,或许会形成案宗。
在昭阳或许就能翻到有关这事的案卷,案卷里既然谈到关山和关月,那么关山的妻子户籍说不定也会提一笔。
也不用太具体,鹿之春就是想知道,沈拂叶是从启东川泽哪里来的。
她之后好去启东查探一番。
不然那页残纸,始终会成为她纠结的点。
心里会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事没完成。
“司明殿或有留存,本宫可以陪圣女进去查查。”韩丹景补充道。
司明殿留存的案宗数不胜数,理论上寻常人没有得到上层一道道的准许是不可以进去翻阅的,但是韩丹景身份特殊,他几乎就等于最上层领导者,有他在,鹿之春进去会更方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圣女长什么样子。
“那就劳烦太子殿下了。”鹿之春习惯性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
韩丹景身体一颤。
其实隔着衣服本不该有什么反应的,纯属是那一天一夜硬生生形成的条件反射。
他的身体熟悉了她的触碰。
杨恭见此,陡然敏感起来,眯起眼睛扫射这不对劲的太子殿下。
“我也要去。”杨恭对鹿之春说。
鹿之春想着多一个人也好找,就看向韩丹景问他的意见。
韩丹景:“……可。”其实并不情愿。
这位杨大人对圣女说话的口吻有些过于亲切和熟络了。
倒是韩丹景背后的陪侍欲言又止。
等到一行人进入司明殿前,陪侍弯腰唤了一声圣女大人。
鹿之春转头看他。
“怎么了?”
“圣女大人进殿后,务必与太子殿下走近些,不要走散。”陪侍小声叮嘱道。
因为陪侍没有资格进入司明殿,只好如此嘱托。
鹿之春还没反应过来。
就连杨恭也以为这位陪侍只是想和其他人一样撮合太子和圣女。
实际上——
“司明殿太大了……”陪侍不敢说得太明白,生怕冒犯太子。
鹿之春恍然大悟。
立马带上手套,拉住了韩丹景的胳膊。
“太子殿下跟紧我。”
她终于想起这位太子殿下是个多离谱的路痴了。
杨恭反复被当成最大情敌